。他打的拼尽全力,关节处渗出丝丝血红。尉迟用身子挡在门栏前面,缓缓阖上眼皮。

“给她抱床被子来,别让她冻坏了。”霍寻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摔下一句:“明天,和祁王谈判!”就大步流星地离去。

尉迟微微睁眼,回头看了看昏死倒地的顾镜辞,她的指尖还有血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你们还不快照王上说的办!”

顾镜辞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另外一间干净的牢房里。她身上盖着厚厚一层棉被,浑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的伤口也被仔细的处理包扎过了。被裹在被子里的温暖感觉让她有些轻飘飘的不真实。军医坐在旁边提笔写方子。似是听见动静,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王妃醒了?”

她已经两日滴水未进,嗓子沙哑地说不出话来。

“王妃心里该是有数的,王妃已经小产了。”

她轻抚上自己已经平坦得空荡的小腹,一双本该明澈动人的眼眸变得空洞而沉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般。顾镜辞瘦弱的骨骼分明的手死死抓着被角,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军医把方子交给狱卒:“煎药过来,烦请快一些。”他帮顾镜辞倒了一杯水:“若是幸运,脸上的伤疤还是可以治好的。”

顾镜辞握着水杯的手轻轻颤抖着,她希冀地望向军医,只闻一声叹息:“只是,这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还要王妃的体质不易落疤。”

许久的沉默,顾镜辞沙哑着声音问:“大夫,我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军医沉默了一会,怜悯地看着顾镜辞,避而不答:“昨夜王上来看过您了,这些事情都是他吩咐的。我等也只是奉命办事,恕卑职不能告诉王妃。”

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若是,若是她不那么自信自己能像说服徐进一样说服霍寻,或许此刻他们还有转机。可是......她蜷缩起身子,泪如雨下。四郎,镜辞错了,不该擅自前来谈判的。

四郎,镜辞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四郎,四郎......

她紧抿着嘴唇,望着那窗外的光芒,心如刀绞。

霍寻背手而立窗前,身着一身利落黑袍,越发显得人朗朗若松竹般挺拔。军医自觉地退出去,霍寻只是凝望着窗外晶莹的雪光,淡淡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昔日顾左相所言,当真落到我们头上。”

“为什么救我?”顾镜辞猛地将茶杯掷地,哗啦一声陶瓷碎了满地。她眼中满是凄厉之色,咄咄逼人地望着霍寻,声声如锥泣血:“为什么毁了我又救我?!我不需要你这般的的怜悯,不需要!”

“不该吗?你是祁王妃,你死了孤王怎么跟祁王交代?”霍寻嘴角微微绽出一抹笑意:“镜辞,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祁王来和孤王谈判的日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你可想他?孤王会安排你们见上一面的。当然,你能不能回去全在他一念之间。一念起,你生;一念灭,你死。孤王把决定权交给你的四郎了,至于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就问他了。”

顾镜辞猛地瘫坐在地,江山,还是她?她骤然抬头看向霍寻,霍寻脸上冷意翩飞,森森笑意犹如置身万丈玄冰之中。

她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墙壁猛地撞过去。

霍寻立刻上去抱住她,顾镜辞额前一块青紫。她用力推了推霍寻,霍寻厉声唤来狱卒,用力扼住她的手腕:“把她给我绑起来,带出去!”

顾镜辞挣扎不过那几个楚兵,被他们绑住手脚压到了阵前。

黑压压如潮水一般的军队分立两边,整整齐齐的两方队伍竟是目力难及的。战鼓声声急促如雨点般落下,刺痛人得耳膜。在不过数丈之外,她看见了秦烨。他一身战甲,玄色战袍迎风飞扬。凝视的一刻,顾镜辞泪如雨下。她竭力扭过头去不让秦烨看到这样子的自己。

霍寻疾步前来,他望了一眼的顾镜辞,低声说:“你且别急着寻死,倒是看看祁王怎么说。”

“长安一别数年,祁王可安好啊?”霍寻立于阵前,挑了挑眉,轻轻笑着,如数家常。

秦烨回答道:“托楚王洪福,本王安好。”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丝毫没有笑的意味。他咬了咬牙,指了指顾镜辞:“孤王素闻祁王和王妃夫妻情深,是吗?”

“男子汉大丈夫,打仗要用一个女人做筹码,楚王不觉得很可笑吗?真是枉称战无不克的一代战神!”秦烨反讽道。

霍寻冷笑道:“孤王此事做的的确不甚光明磊落,打仗嘛,讲究什么光明磊落?史书向来不都是记载得胜利者的史书吗?成王败寇,谁管谁是光明磊落大丈夫呢?”他抽出长剑,顷刻间寒光点点,让人心中一凉。霍寻的声音冷漠地听不出来任何感情:“祁王要天下么?那首先,可就要看着自己的王妃血溅此处了。”

秦烨不语,微微眯眼凝望着长发纷飞的顾镜辞。

最害怕的就是煎熬的等待着,顾镜辞低下头不去看秦烨。哪怕这是多么两难的选择,抛弃一切,她仍是期许着什么的。他们携手的这些日子,他们的爱情从未经受过任何考验。她信,他是爱她的。如同她也深深地爱着他一般。越是坚信,就越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所坚信的那个是正确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轻轻地一句话,在耳边悠悠


状态提示:第107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