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俞老太太说要给永安伯抬一门贵妾,永安伯府一连几日都是门庭若市。
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俞婉儿发了高烧,一病不起。
正在和俞老太太相看的那家人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这正房还在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人送进府,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不必忧心,”俞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那孙女被她娘宠坏了,有些任性不知事,她只记着她娘的好,却忘了她的爹爹还在边关孤身一人呢。唉,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折腾,还不是心疼我儿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着?”
“是是是,老太太说得是,若是能让永安伯和伯夫人早日团聚,真是再好不过了。”
俞老太太一副全心全意为儿子儿媳着想的模样,就显得俞婉儿太过自私了些。相看的人虽然没有当面说什么,回去以后却把事情传扬开来,搞得京城里无人不知俞婉儿的自私任性,倒是渐渐无人提及俞夏大胆退婚一事。
俞秦氏万万没有想到俞老太太一句“任性不知事”,就让俞婉儿坏了名声。
等她听到传言时,俞婉儿已经烧得人都说不清话了,她吓得连忙让人去请御医来。
原本俞婉儿出言不逊,俞老太太就很生气,后来俞秦氏的嚣张无礼、高高在上,更让她怀恨在心。
自从几个老太君过府以后,管家权又回到了俞老太太手里。听说俞秦氏让人请御医,俞老太太冷笑一声,“把人给我拦下来,谁都不许去!”
一边是疼到骨子里的女儿,一边是心狠手辣、不通人情的婆母,俞秦氏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
“婆婆,我求求你,给婉儿一条生路吧。”不得已,俞秦氏只好跑到俞老太太的院子里求饶。
她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俞老太太一句“如此小事不必大张旗鼓的请御医,让人找个大夫来就是”。
等到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俞婉儿已经高烧不退、浑身虚汗,虽然连夜喂了汤药下去,可是却留下了体虚畏寒的毛病,甚至不利于有孕。就是这般,大夫还说已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再晚一些,怕是人都救不回来了。
抱着昏睡不醒的女儿,俞秦氏心里真是恨毒了俞老太太,连带着把俞夏也恨了进去——在她看来,俞老太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而俞夏更是处心积虑、害得她母女二人处境维艰的罪魁祸首!
如果俞夏知道俞秦氏自作自受,反而把她给恨上了,肯定会说一声“脑补太多是病,得吃药”。
俞老太太忙着争权,俞秦氏日夜守着宝贝女儿,无人理会的俞夏,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忙着“偶遇”。
根据原身的记忆,上辈子费远然虽然如愿退了亲事,也一直打着被原身伤了心,不愿婚嫁的名头潇洒了几年,可是当他年过而立,当原身已经落发为尼时,他终于顶不住家中的压力成了亲。
那时费远然为了好掌控,特意挑了一个京城的五品千户家的女儿为妻,他本以为那女子是武将世家,必定没有学过什么功课,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到时候就只能听他吩咐。却没想到那女子是不通文墨,却精于管家,功夫更是练得极好,虽然性子直了些,却分得清好意还是恶意,经常打得费远然满地找牙,每每外出都是肿着一张脸。
这样的奇女子,俞夏十分感兴趣。
听说那人叫冯旭,她母亲怀着她时以为是个儿子,连名字都起好了,不料生下来却是个女儿,但是依然叫了这个名字。
那冯旭上辈子之所以过了二十还未婚嫁,最终嫁到了费家,是因为她心有所属,本想等到心仪之人回京再嫁,却没想到那人为了立功奋勇杀敌,最终战死疆场。她一直为他守了三年的孝,又蹉跎了几年,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个老姑娘。
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最终却嫁给了费远然那个祸害,还因为她发现了费远然和太子妃之间的秘密被害身亡,俞夏想想就替她不值。去偶遇冯旭,也是想说服她嫁进永安伯府。
得知冯旭每日都会去品酥阁坐坐,俞夏一早上就离了府,到了品酥阁要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水等着。
也不知换了几壶茶水,连店小二都觉得俞夏是来故意找茬的,冯旭终于来了。
只见她一身素白色长裙,发间只别了个木头簪子,行走间却仪态轻盈,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
见她进门,店小二急忙迎了上去。
“冯姑娘来了,座位特意给您留着呢,靠窗,视野极好!您快坐,要什么还是老规矩?”
冯旭缓缓点头,不发一言,沉默着直接走到位子上坐下。
看见她的一身打扮俞夏才恍然,算算日子,这冯旭的恋人怕是刚去了半个月。
“姑娘,”俞夏离得不远,听见冯旭身旁的丫鬟道,“过了今日您可不能再做这样的打扮了!本来大夫人就不喜欢您,现在您这样明摆着要为魏公子守孝,大夫人怕是又要罚您跪祠堂了。”
哦,对了,这冯旭家里是由她的大伯母当家,冯旭的大伯母认为女子合该温婉守礼的,很是不喜欢她的性格,平素对她多有苛责。
“罚就罚,”冯旭冷着一张脸,“我与魏郎两情相悦,难道就连为他守孝都不成吗!”
“不是不成,可是您这样未免太出格了些……”
“这位姐姐,”俞夏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
“你是谁?”冯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