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桃雪吓得面色发白,捂住眼睛不敢看惨剧发生。
场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桃雪再一睁眼,只见司邈邈以倒挂金钩的样子正挂在柱子上,她两腿夹得紧紧的,稍微使力,便直起身子抱住了木桩。
“好!”陆小知率先鼓掌叫好:“邈邈真是神功盖世!看她双腿多么有力,动作多么敏捷,简直李逵在世啊!”
薛明珠跟着稀里糊涂鼓掌:“好!抱的漂亮。”
柳太妃望着司邈邈如小熊抱柱的场面,掩面不语。
司邈邈艰难地扒着柱子,她想爬上去,但是蜜蜡滑腻,她根本就无法重新站回桩子上。
此时裴清商已经走到旁边,站在池子外望着她:“殿下,臣抱您下来?”
司邈邈扭头看他一脸神色自如,她恨恨咬牙:“本宫不需要你好心!明明是一场公平竞争,你却用武功获胜,这简直就是欺负人。”
说完,顶头的蜜蜡被秋日艳阳照的溶解,一缕缕蜜油顺着木桩缓慢流了下来。
司邈邈看见滴下来的蜜蜡,她心知再不落地,到时候一屁股滑倒在池子里更丢人。
但是要怎么优雅且不失风度的落地?!
不远处吃瓜群众热切看八卦热闹的目光,相比之下,旁边裴清商澄雪般的淡然就显得很亲切了。
“裴丞相。”司邈邈压低声音:“你会不会什么武功,能瞬间把人从这里抱到终点的那种?”
裴清商诚实回答:“没有。”
“你不是身手高超吗!这都不会,你只会蜻蜓点水吗!”司邈邈咬牙。
可恶的男人,关键时刻不管用。
裴清商却道:“臣只会一个办法,能帮殿下脱困。”
不等司邈邈回答,裴清商就伸臂过来,直接提住了司邈邈的衣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她拎着放到了平地上。
正因为如此,裴清商衣摆不慎沾到池水,玄色的衣袍浸湿后更显深泽。
司邈邈站在原地懵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她迅速回过身冲众人喊道:“你们看到了吧!不是本宫耍赖,是裴丞相他强行把本宫提出来了!这简直就是害怕本宫会赢他,使用的卑鄙手段。”
众人:……
看着他们一脸不愿意相信的难以言喻,司邈邈恶狠狠捏了捏拳头:“本宫说的不对?”
众人连忙:“殿下说的太对了!”
司邈邈神气叉腰,还没继续往下说,就感到左肩被一只手掌按住,只听裴清商声色冷冷道:“殿下愿赌服输,可以跟臣去处理政务了。”
随后,裴清商几乎是抓着她向勤政殿的方向走去,司邈邈挣扎大呼:“比不过就用强的是吗,裴丞相你无理取闹!你们愣着干什么,来人啊,快护驾!护驾!”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裴清商把司邈邈带走,场面一度很安静。
陆小知举着字幅发愣:“这……我们要不要管啊?”
柳太妃眯着眼看到司邈邈被裴清商抓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练武场外,她喟叹一笑:“管什么,管天管地你还想管人恋爱?走吧,散了!”
薛明珠傻乐,屁颠颠跟在柳太妃身后:“正好我也饿了。”
“走开啊!不要跟着老娘!”
勤政殿内,半敞的窗户投射进一股阳光,微尘在光注内微微漂浮,好闻的沉水香正徐徐散着白烟,殿内静谧非常。
司邈邈咬着毛笔坐在桌子前,望着桌上堆积的奏折,一脸苦大仇深。
她余光去观察坐在旁边看书的裴清商,微微噘嘴,不满道:“丞相,你扔给本宫这么多奏折,却没告诉本宫怎么处理啊。”
裴清商头也不抬,清冷道:“殿下按照感觉直接回予他们便是,如有不妥,臣会再做批注。”
“压榨狂。”司邈邈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翻开第一本,是某侍郎递上来的问安折子,写着:“陛下身体安好?饭否?”
司邈邈用毛笔舔墨,在奏折上埋头直批:“好得很!你吃撑了发这种没意义的折子?以后不许废话!”
她写完甩去一边,又去看下一本。
某谏言大臣发来的问候:“天,冷了,因为秋天来了。身,暖了,因为陛下安康。”
司邈邈捏着笔,心头升起无名躁火。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折子!
她正想下笔怼几句,却忽然眉头一皱,感觉眼前这个字体有些眼熟。
司邈邈仔细回想,忽然记起,上次她从《通鉴》里发现的那张字条,跟眼前的字迹不就是一模一样吗?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低着头的裴清商,见他目光专注,她便悄悄地抽出一张空白宣纸,盖在奏折上面,对照印记临摹了一个差不多像的字,随后塞进袖子中。
她清楚地记下了这个官员叫什么。
杨开心。
还真是一个看名字就觉得不太简单的人。
后面的折子看来看去,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司邈邈全部批的很敷衍。
裴清商一卷书看完,却没有再听到司邈邈发出什么叽叽咕咕的抱怨。
他抬首看去,她已经握着毛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清商随手抽出一本奏折来检查,这本奏折是京兆府的衙门处官员上奏,折中详细记录了一个案件。东家某户的牛丢了,怀疑被西户的人偷走,此事闹上衙门,最终却发现是乌龙一桩,那牛自己跑出去吃完草又回来。
司邈邈在一旁批注:“坏牛闹起来的官司,不如杀了吃掉,也算解愤。对了,有多余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