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拍了拍裴清商的面颊:“裴清商!”
他不为所动,眉头紧皱,昏迷不醒。
司邈邈想呼救,却发现她和裴清商从河流掉下来的这个位置,似乎已经离桃源更远了。
要是这样的话,牛夫子那边的人也发现不了他们丢了,更听不见她的呼救声。
既然如此,只能她斗胆一试了。
从前她学过溺水时的紧急救援,也做过儿童游泳池的救生员,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司邈邈气息还没平稳下来,她垂首看着裴清商昏迷的面孔,小声嘟囔:“我可是为了救你的命,不是趁人之危!”
说罢,她捏住裴清商的鼻尖,深吸一口气,便低头吻上他薄凉的唇。
司邈邈往他口腔中吹气,连续几次后,正当司邈邈苦恼此法好像并无作用时,她感到后脑忽然被人按住。
几乎是同一瞬,她娇嫩的下唇被裴清商咬入口中。
裴清商不知何时醒了,他按着司邈邈,从她向自己渡气,演变为他掠取她的芬香。
司邈邈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只瞪着眼睛,感受裴清商喷在面上的薄热气息。
他长睫微睁,乌黑的眼眸中刹那间犹如滴墨入海般,萦绕着深潭的幽泽。
司邈邈急忙想推开他,裴清商却翻身将她压下,也顺势放开了她的唇齿。
他半撑着身子,眉眼慵懒地打量司邈邈。
她眉梢发髻都还滴着水,黑发贴在白腻的肌肤上,显得她眼眸乌黑,五官摄人的妩媚。
裴清商好整以暇地为她擦去唇上水渍,他哑声轻笑:“原来是殿下,竟不是什么要吸食阳气的妖精?”
自掉入深潭后,他原本是想逗弄司邈邈,想看她如何反应。
谁知司邈邈听他说完,忽而拱起身子紧抱住裴清商的脖子。
因为冷且激动,她的身躯轻轻发颤。
但司邈邈仍半是哭腔,半是欣喜若狂的庆幸:“我以为你被淹死了!”
裴清商似是有片刻的怔忪,司邈邈用尽力气地拥抱他,这样的被在乎和被需要,使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
他沉声安抚:“臣没事。”
司邈邈瞥眼望见他衣衫破裂处还在往外渗着血珠,她一声低呼。
裴清商以为压疼了她,便撑身离开,屈膝坐在她身旁。
司邈邈捧住他的胳膊观察伤势:“我们赶紧回牛夫子那里吧,找个郎中给你看看,要是他的刀刃淬毒了怎么办?”
她说完,裴清商已低头看过伤口,他从容不迫地扯下衣袍一角,绑在受伤的位置。
司邈邈伸手去帮忙,顺带给他绑了一个蝴蝶结。
裴清商一阵失笑,才道:“刀伤没事,但我们暂时回不去牛夫子那里。”
司邈邈惊问:“为什么?”
裴清商指向他们掉落下来的位置:“要想原路返回,必要先回到小瀑布上,臣现在身有伤势,无法带殿下登上山涧。”
他缓缓道:“要是从下面往前走,便要到山的另一头了,会离得更远。”
司邈邈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那……那怎么办?”
裴清商撑身站起,他向司邈邈伸手,她乖觉地握住他的手掌,被裴清商拉了起来。
“我们去找避风口,在那等一会,谢将军等人倘若发现殿下不见,兴许会来找。”
司邈邈跟裴清商慢慢往前走,听言她表示怀疑:“安澜她们的个性,恐怕还以为……我与你花前月下去了,反而不会来打扰。”
这句话说完,司邈邈的耳根轻微发烫。
裴清商压唇一笑:“是么?那也好。”
好?好什么好!
司邈邈和裴清商都浑身湿透了,山上的春风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要是感冒了可就大事不妙!
裴清商寻了一处不起眼的浅浅山洞,带着司邈邈进去,暂时作为休息处。
“殿下在这里坐一会,臣去捡拾木柴过来生火。”
司邈邈环顾四周,没有光的地方就显得黑漆漆的。原本柔和的月光,照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也显得鬼影重重。
裴清商还没走几步,司邈邈就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袍:“我跟你一起去!”
见他回眸淡看,她极为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我害怕,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裴清商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细嫩的手掌,牵着司邈邈在四周的草丛外围捡了一些干的木枝。
两人分别抱了一点走回山洞,司邈邈盘腿坐下,拿起两根木棍叠在一起,她朝两只手哈了一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钻木取火,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刚说完,裴清商就朝她怀中扔了两块打火石。
司邈邈一愣:“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裴清商抿唇,神色淡定:“在山上行走,打火石必不可缺。”
司邈邈不置可否,觉得裴清商真是考虑周全。
方才落水,打火石的外面已经有些湿濡,是以司邈邈来回摩擦半天也没有反应,还不小心挤到小拇指指腹上的嫩肉。
她嗷呜一声吃痛,裴清商便放下木枝,走过来握着她的小指揉了两下,随后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了一堆木柴。
火光乍泄的一瞬间,司邈邈爆发出了野人第一次发现火苗时的欣喜。
她伸手烤火,汲取暖意。
裴清商脱去湿透的外袍,搭在一旁凸起的石头上。
他俩面对而坐,司邈邈的衣裙紧紧裹着身躯,裴清商眉眼沉着,虽没朝她看来,但司邈邈难免有些难为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