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薄薄的神色扫看过来:“臣一年到头未曾有闲暇的时候。”
司邈邈唇角一撇,还没来得及唉声叹气,那边裴清商又接而道:“但殿下要是有事相邀,臣自然得空。”
她眼中一亮,靠近裴清商,眼眸中晶晶闪光似的:“当真?本宫要是邀请你一同上松林山院进学,你也有空一起去吗?”
听到松林山院的名字,裴清商几不可见地轻皱眉头。
“殿下去那学什么?坊间都传闻,那里几乎不教什么学识,只是一群贵胄后嗣去玩乐的地方。”
司邈邈叹口气:“还不是安澜威胁本宫,本宫要是不同意她就……”
说到此处,她戛然而止,转而又缠着裴清商:“你去不去呀!本宫诚心邀请的!”
裴清商没有直接答应,只是又将淡然的目色眺向远方群山:“臣不建议殿下去浪费时间,要学什么,臣会教。”
说完,他不忘侧首又看来,眉眼里像是有轻佻的意味:“还不收殿下学费。”
司邈邈仰头呜呼哀哉了一声:“都说了本宫原本是不想去学东西的,是安澜强迫本宫!都怪那个汪正直抽风,非要上什么山里头学习去!”
裴清商淡淡回应:“那臣派人去将汪正直绑了送进谢府?”
“这招不错!”司邈邈刚一口答应,随即想到汪正直那个个性,还是哭丧着脸:“算了,你也不能这么做。”
她道:“汪正直那性格,要是真的绑进谢府,还不等安澜做什么,他先悬梁自尽以表清白了。”
司邈邈晃着脚尖,低头看倒映澄空的湖面,犹如波光粼粼的镜面,将她一张俏丽的芙蓉面照耀的清晰。
她叹口气:“罢了,你也很忙,本宫还是自己陪安澜去一趟吧。原本听说松林山院入学有古怪的考试,想喊着你帮本宫出谋划策的。”
裴清商付之一笑:“臣也可以去,但殿下要拿什么来作为奖赏?”
司邈邈立即反驳:“本宫只是请你帮一个小忙,你还趁火打劫!”
“殿下是求臣帮忙,自然要给予一定的回报,才算酬劳。”裴清商挑眉,似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殿下如果想不到,臣来帮您想。”
不等司邈邈反应,他便道:“不如就再予臣一次提任何要求的机会。”
想到上次章家大婚时,裴清商毫不犹豫就用掉的机会。
司邈邈仔细沉思片刻,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反正按照经验来看,裴清商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她扬起下颌,眼神可爱又明亮:“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那本宫就再开恩一回。”
见裴清商薄唇抿笑,明晃晃的戏谑撞入她眼中,司邈邈莫名冒出一种预感。
她怎么好像掉进裴清商的什么圈套里了?
她有限的智商不允许她思考太多,很快就将这样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夜幕一点点的压下来,金乌像是进入沸水中,顺着连绵山脉的位置慢慢隐了下去。
最初,那一山上不朽般的苍翠绿色都被镀上一层金边般的色泽,很快随着金乌沉冷,这一山连绵的犹如火烧起来的霞碧色也冷却下去,唯有山野间的冷雾一点点攀升上来,就好似烧后灰烬留下的白烟。
绿豆大的星子遍布穹空,司邈邈有些累了,她仰躺在船头,两只手叠在后脑,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裴大人,如果你不做丞相了,你打算去干什么?”
裴清商坐在她身侧,也挡住了湖面上卷来的寒风。
他们一同仰望星空,他淡淡的声音顺着夜色吹来:“臣没有想过,或许会去做个将军。”
司邈邈侧过身,撑着脑袋看他:“本宫是说,如果你远离朝堂以后,你想做什么?山野村夫?猎户?书生?”
裴清商似是低笑了一声,他偏眸看来:“那就做魔教教主,快意江湖,今日恩仇今日必。遇到仇家,即刻送他见阎罗,遇到喜欢的人——”
司邈邈突然跟裴清商一汪深渊似的目光对上,只听他沉声续道:“就将她禁锢起来,日日夜夜,伺候在臣身边。”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裴大人,你的想法还真是任何时候都霸道至极。”
裴清商没有解释,只反问:“殿下如此问臣,臣已回答,换做是殿下的话,不做长公主,要去做什么?”
说到这个,司邈邈就来劲了。
她盘腿坐起来,跟裴清商形容时,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
“那可就多了,本宫曾幻想做一个酒楼客栈的老板娘,迎来送往,每天打着如意算盘,表面是个普普通通吃饭的地方,实际上是个身手高超的女杀手!”
司邈邈一边说一边比划,嘿哈了两下,身形却险些不稳后仰摔去湖中。
裴清商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细白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身侧,差一寸拖到怀中。
司邈邈说了句好险,裴清商却笑说:“那臣与殿下岂非很配?殿下杀人,臣负责替您越货。再不济,反过来也可以。”
因着听他说了很配两字,司邈邈脸色陡然一红,她就要抽出手来:“本宫一时兴起随口闲聊,你可不要当真。”
谁知裴清商却紧拽她手腕不放,司邈邈再一看去,夜色将他眉宇间照的极其晦暗。
裴清商神情像是忽然冷冽了起来。
司邈邈磕巴问道:“生,生气了?”
裴清商却手腕使力,直接将她拽入怀中,方才那一寸的距离也彻底变成了贴身的拥抱。
司邈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