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她从来不曾这般脆弱,这般不敢面对过,琅晟怔怔的望着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他的眼中此刻现出的是求生的**,努力求生的**。
男人闭上了眼睛,紊乱的经脉,渐渐的,也恢复了平静。
许倾落松了口气,指尖的银针不断的震颤着,宛若蝶翼一般在男人的身上翩跹,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那续命丹应该是类似于激发人体潜力的一种药物,能够在一瞬间将人的身体潜能激发到极致,能够让重伤垂死的人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世间之事从来有得有失,这续命丹在激发琅晟身体潜能的同时,也让琅晟身体中的各项机能呈现破损状态,男人现在的身体便像是一个漏风的口袋,四处都是漏洞。
许倾落再是自诩高明,一个人也只有两只手,身上带的药物也只有那些,对着男人这样的身体状态,做到了极限也只是将他的命暂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终于止住了他不断吐血的症状,却无法止住他身体中机能的衰败,更无法阻止那虫虺之毒趁隙扩散。
虫虺之毒本来便隐藏在他的心脉血液之中,此刻在男人的身体崩毁的时候,更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在男人的血液中攒动着,男人外露的手掌之上甚至有一层青寒之气冒出,看着骇人的很。
琅晟不知道何时张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着,好半天才对准了焦距,他望着许倾落额头上的汗珠,慢慢的往下流淌,快要滴落到眼睛中。
然后他慢慢的费力的伸出手,擦拭去了她快要滴落到眼睛的汗珠,还有眼眶中隐隐的湿润。
“别哭,我不会死的。”
他向她承诺着,还没有和她解释清楚莫离的事情,还没有告诉许倾落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公子衍的威胁,因为公子衍威胁他如果不配合的话就伤害许倾落,可是许倾落一走,他便后悔了,害怕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更好的法子避免伤害许倾落又能够让公子衍不敢动她,他害怕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
所以他昨夜里拼着重伤之躯出奇不意伤了莫离,抢走了她手中的续命丹,直到方才续命丹才起了作用,他也才能够动弹。
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告诉许倾落,他怎么能死!
不知不觉的。许倾落松开了捂住男人嘴巴的手。
她望着他脸上的笑,那笑容惨白,不怎么好看,却带着满满的心疼,对她的心疼与愧疚。
女人捂住了嘴,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真的哭出来。
男人触碰到她脸颊眼睑下方的手指冷的仿佛是冰锥子一般,刺骨的寒,男人却仿佛没有察觉。
十指连心,虫虺之毒已经彻底浸入肺腑之间。
“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许倾落抓住了男人的袖子,喃喃着。她手上没有足够的药物,但是她自己的身上有,她的血液中有。
试问还有什么比她的血液药性更强?这一世她从能够自己走路开始便钻研医道,但凡对身体有好处的,许倾落都入过口,后来她一头扎进那些毒药mí_yào的炼制中,有时候甚至会以身试药,她的身体血液中含着的药性太多,对毒药之类的反而有一定的抵抗力。
此时此刻,在手边没有更多药物帮助琅晟保住性命的时候,许倾落脑海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身边没有带药,但是她自己身上有药。
琅晟眼睛越发的模糊看不清楚了,他向着眼前那模糊的纤细的影子望去,还在努力的笑:“落儿,我一定会活着的,我还没有回去娶你,我还没有迎你十里红妆,还没有——”
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听到了什么撕裂的声音,那是。肌肤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与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落儿,你在做什么!”
琅晟的嘴巴中被塞入了什么,柔软细腻的肌肤之上,鲜血汨汨流淌而出,男人要闭紧嘴巴,女人指尖最后一根银针落在了他的下巴处,下颔卸下,无法合上。
唇不由自主的张开,一口口腥甜的让他痛苦的液体涌入唇齿间,琅晟想要伸手推开许倾落,手脚却是无力。
耳边回响着许倾落淡淡的呢喃声:“我不知道自己的血有没有用,阿晟,这是我最后的法子了,要不然你好好的活下来,要不然我流血致死,现在,我说了算。”
琅晟的胸口发出一声受伤野兽一般的闷哼。
堵塞在喉咙口死命不愿意咽下去的血液,终于滑落。
琅晟又昏睡了过去。
他的唇边沾染着一抹鲜红,面色苍白的厉害。看着比起往日脆弱的太多,即便是昏睡了过去,男人的眉也是紧皱着的,无法开怀。
心事重重的样子,难看的紧。
许倾落这么想着,身上一阵一阵的寒冷,不舍的将自己的身子从男人已经不再那么冷寒刺骨的怀中挪出,许倾落走到了露出一人通过的出口下方,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每一丝每一毫动静。
方才她已经将信号弹发出去了,只希望非天他们能够注意到,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