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枝因为百草的那瓶子药对许倾落本来便有些好感,现在看着许倾落那温柔细致的动作,却是更觉得这才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了,许微婉母女她方才看到了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根本没有问问自己老夫人是否不适,明明船上那么多晕船不舒服的人,雪枝也没有坐过船,也有些晕船,方才她也喝了一些许倾落熬煮的汤药,想着想着,眼皮也越来越重,船舱中一时间安静的很,只有带着冬日凛冽的寒风从四处穿梭而入,过堂而走,携带着许倾落眸子中深沉的笑意。
所以说,许老夫人做什么要选择停在安顺桥那地方呢?遭这么一番罪,可不是活该吗?
她颇为坏心眼儿的想到。
只是许倾落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船快要靠岸的时候,她正要将许老夫人唤醒,那安神的药物不重,一直没有过来露面的小周氏面上难掩兴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夫人,大消息,大消息,五洲城许良大夫家出了大事了。”
许微婉跟在她的身后,面上有些急。明明告诉小周氏不能够那么明显的兴奋,要担心的样子,真是——
许倾落猛的转首,望着小周氏面上那得意兴奋的表情,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许老夫人睡的再沉也被这大嗓门吵醒了,更何况小周氏话语中的内容。
“你说,良哥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许老夫人的表情颇为不善,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正对着船舱门口,若是她的良哥儿那里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大事,而小周氏又这么幸灾乐祸的话,她看着小周氏的眼神带着凌厉。
小周氏还恍若未觉,她的全部心思已经全都被能够让许倾落难堪这件事情占据了,看着许倾落,小周氏难掩幸灾乐祸的情绪,对着许倾落一个冷笑的表情:“妾身方商说的,许家的夫人疯了,说是许大夫家中还没有进门的姨娘和子嗣差点儿被那位许夫人梁氏给掐死,幸亏复家的人拜访许家发现了这件事情,已经将那梁氏拘押了。”
许倾落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才两日功夫,如何就能够那样,再者说她的母亲中了药,根本不可能这两日清醒,复家,复家,咬牙念着这个姓氏,许倾落心中恨意昭然。
她还没有对付他们,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先出手了。
许老夫人没有察觉旁边许倾落的情绪变化,或者说她也没有心思去察觉了,听到小周氏的话,许老夫人眼中一时闪过一丝欣喜,下一刻便被冷然严肃取代,她直接起身,望向小周氏:“什么叫我的良哥儿未过门的姨娘和子嗣,给老身说个清楚!老身这个做母亲的还在。如何就不知道良哥儿什么时候有了姨娘还有子嗣了。”
小周氏对上了老夫人冷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咬了咬牙,摇头说自己不清楚:“也许孙小姐知晓呢?”
她明显是让许倾落面对许老夫人的质问。
许倾落看着身前的老夫人还有小周氏,许微婉,想到不断逼人的复家,这些人,人人心中都有一把盘算,可是父亲何辜,母亲何辜?此时此刻没有人担心梁芸的安危,没有人去想许良面对的是什么,只想着自己看重的。连许老夫人这个许良的亲生母亲也算在内,也只是为了自己对儿子的掌控力才去关心事情的发展,统统如此。
许倾落心底即便愤怒的快要喷发,也还是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愤怒无济于事,她需要安抚住老夫人,然后尽快回去解决这件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够伤害自己的爹娘!
许倾落淡淡一笑,不止没有出声反驳,反而是一派大家风度:“祖母。此事我们先下了船,到了马车上再说,船上呆的久了,祖母又要不舒服了,落儿可会心疼的。”
许倾落意有所指的望向匆匆过来报告消息的小周氏和她身后异常沉默的许微婉一眼,搀扶着老夫人往外面走:“只要祖母想知道,落儿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丝毫隐瞒......”
小周氏听着许倾落那淡然优雅的嗓音,看着两个人径自走过,将她视而不见的表现,一张脸涨红了去。
“母亲......”
许微婉正要说什么。小周氏对着她冷冷一呵:“废话什么,还不快跟上,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要怎么巧舌如簧的,你等会儿要是连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再让她占尽上风,我让你好看!”
许微婉母女硬着脸皮跟上来岸边的时候,许倾落已经和许老夫人上了马车,她也不顾雪枝难看的脸色,伸手一扒拉把人推开,拉着许微婉也上了马车。
马车里,许倾落刚刚开始了‘解释’。
许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小周氏一眼,没有说什么。许倾落也好像没有看到两母女似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和着春风一般悠缓:“祖母有所不知,落儿离开前,母亲就中了毒,刚刚卧床昏睡了一日,若不然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落儿单独来此,而是会亲自来接祖母的,那毒落儿和爹都识得,没有个五六日的昏睡是不可能清醒的,一个昏睡的人如何能够试图掐死别人?”
许倾落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人想要责问她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少女帮着许老夫人往腿上拉了拉毯子。一副自然无比的样子,带着些讽刺的笑意:“除了那一点之外,更有许多让人好笑的地方,什么叫未过门的姨娘?便是没有得到承认的妇人,和我们许家可还没有关联,那妇人是复家的家奴出身,名叫胡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