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莹莹像是在训斥这个圆脸丫鬟,可是更多的却像是在说许倾落,她想着许倾落刚刚那一副被男人仔细护着的样子,便觉得一阵心火上升:“我们也进去!”

外宅没有收拾也就罢了,毕竟是时间紧,但是当琅晟带着许倾落走入内宅之后,望着那里面倒在地上的桌椅板凳,那散落一地的残破发旧的布料,还有四处可见的蜘蛛网与满目的灰尘,甚至想要给许倾落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都不成。

“我五日之前便已经将抄录了一份的圣旨给了复城主,他居然给你准备一处这样的宅子,看来真的是不将这件事情不将我放在心上,我现在就去找他——”

许倾落拉住琅晟的手,对着他微微摇头:“无事,毕竟复城主还要为了这淮县百姓定居之事奔波忙碌,那些百姓能够尽快找到安居之所才最重要,我这边有这样一处大好的宅子,这些拾掇之类的小事,交给家中的下人便尽数可以做到的。”

许倾落要阻止琅晟自然不是因为不想琅晟找那复明前的麻烦,恰恰相反,她比琅晟还想要找那复明前的麻烦,没有行动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复明前敢将这么一处残破的宅子送给她,自然是早有准备,那样一个老奸巨猾,满腹谋算的男人不会将如此明显的把柄送到别人的面前。

许倾落甚至能够想到琅晟若是直接前去质问那复明前的话,对方会出的招数与借口,无非是忙于百姓之事,疏于许倾落一人,总之无论琅晟最后说的过说不过,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被那位复城主反将他一军不顾百姓死活,只为一己之私。

许倾落垂低了眼眸,这样的小伎俩她何必放在心上呢?且让那位复城主多得意一阵子,总能够找到机会回报一二的。

琅晟没有看到许倾落眼中的凌厉,他只是在听了少女的劝阻之后,便了然了对方为自己好想要息事宁人的心情,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心底对复明前却是一时间极为不喜了,他不是公报私仇的人,这么一处一点儿不曾休整的宅子也称不上仇,但是他可以在心里将那位复城主记下,记得和对方以后往来之间不需要什么面子。

琅晟也不是泥人。

让许倾落不好过比让他不好过还要让他愤怒。

“你家中的仆人就那么几个,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我且先帮你收拾一下你的住处,起码让你暂时有个好好养伤的地方。”

琅晟将那份怒意压到心底,对着许倾落笑道。

说着话,琅晟已经用袖子直接将许倾落身边的桌椅擦拭干净了,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瞬间沾染的尘埃,然后扶着少女坐下,又提起墙边的水壶往外走:“我先去打点水,你伤口好几次裂开,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眼看着琅晟都走到门边了,许倾落张口想要喊他回来,她哪里能够让他去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可惜男人走的太快,许倾落根本没来得及喊住人。

指尖摩挲着桌上男人拿着袖子抹干净的地方,许倾落无奈摇头,男人如此不注意形象,若是被人看轻可怎么办,可是心底却又有一丝丝别样的甜。

琅晟是大将军,可是他对着许倾落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任何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面对她,似乎总是柔软的,窝心的,让她无法自拔的温柔与关怀。

无论前世前途尽毁已经瘸了的男人,还是今生仍然官居一品被众多人恭维追捧的飞马大将军,对许倾落始终不变。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琅晟端着一盆水手上搭着一条毛巾进入了屋子中:“我刚刚从伯父那里要了些药,你等会儿抹抹,这样的外伤最忌讳不断撕裂再度受创,很容易留下病根。日后若是阴雨天气了才叫遭罪。”

琅晟手中的水盆冒着腾腾的热气,他将热水放到桌子上,从袖子中掏出许良给他的药瓶,一边递过去给许倾落一边交代着:“还有这药是要先敷——”

“既然还有些讲究,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不如你帮我敷吧。”

许倾落歪着头,似笑非笑的。

琅晟的脸颊有些透红,半晌:“我忘了你的医术比之伯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男人说着话拿起那条毛巾便往外屋进去,他还要帮着许倾落收拾呢。

许倾落在他背后无声的笑开,果然再郁闷的心情逗弄一下琅晟都能够恢复呢。

“琅哥哥!”

一声娇俏柔情的喊声从门口响起,一身浅绿色的复莹莹像是一株嫩芽一般,全身都洋溢着活力,冲入了屋子中。

许倾落的手一顿差点儿将药瓶扔到地上,听到复莹莹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密的喊着琅晟什么肉麻的琅哥哥,许倾落这个时候如果还有心思仔细抹药,她就是根木头了。

“琅哥哥,你在做什么?这些不都是下人才应该做的吗?你是堂堂的大将军,哪里能够做这些事情!”

复莹莹的声音都变了调儿,仿佛琅晟不是在收拾屋子。而是在做什么吓死人的事情一般。

许倾落听那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就来气。

站起身子拉上衣服就往外面走。

“复小姐,这宅子全然没有洒扫整理过,许家人手不够,我能够搭把手便搭把手,毕竟这里现在开始也是我的岳家——”

琅晟不耐烦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复莹莹已经尖叫一声:“什么叫人手不够,根本就是偷懒不愿意干活,许家的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个宅子都无法整理好都应该拖出去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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