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
陆怀奇的七寸,只有一个靖七。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前些日子听说高抚镇心情不好,好像是因为顾长平。高抚镇啊,顾长平怎么了你了,是打你了,骂你了,还是看……不……上……你……啊?”
原话奉陪,威力添十倍。
热气中,高抚镇目光如刀。
两个人,无声对视。
空气流动得越来越慢,最后粘稠凝固。
高朝冷笑道:“他也没怎么我,就是看上了你们家小七,你们家小七呢,也和他相对了眼,所以别的阿猫阿狗,都入不了眼。”
“姓高的!”
陆怀奇的气度只有五分,多一分都炸。
他蹭的一下从水里站起来,手指着高朝怒吼道:“骂谁是阿猫阿狗呢,你他妈的别太狂……”
“路还长,人生指不定谁辉煌!”
高朝目光往他腰下瞄了眼,心里忽然很不得劲,话说得更损了,“快坐下,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你……你……”
陆怀奇肺都要气炸了,“你”了半天,接上两个字:“放屁!”
高朝不由得一愣。
迟疑的别过头,冲自己的身后嗅了嗅,确认道:“冤枉啊,我没有!”
“……”
陆怀奇人生第一次,生出杀人的念头。
这时,高朝“哗”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
“锦衣卫这种地方的确不能呆,呆多了,少不得让人嫉妒!”
他故意把腰往前挺了挺,然后“啧”了一声,“太雄伟也不是件好事。”
说罢,他轻巧的爬上池子,挥挥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姓高的,弄不死你,你就是我祖宗!
陆怀奇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气得扑通一声,将自己摔进了池子里。
池子口。
雪青和小七面面相觑。
雪青:你家主子的嘴真毒。
小七:更毒的时候,你还没见过。
雪青:兄弟,跟着这样的主子一定很辛苦吧。
小七:没事,习惯了。
雪青:可是……我瞧着……还是我家爷的雄伟啊!
小七:心里想想就行,可别说出来,我家爷是个要面子的。
要面子的爷因为打胜了嘴仗,气也顺了,脾气也没有了,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他笑眯眯的走到二人面前,瞄了眼雪青:“那谁……你家主子被我气绝身亡了,赶紧的,收尸去吧!”
雪青:“……”
小七怕陆小爷“炸尸还魂”再冲过来,忙道:“爷,咱们回吧!”
“回!”
高朝脸上的得意藏不住。
以后再要被那两只老狐狸气得七窍生烟,就找姓陆的来吵一架,这小子一不敢打他,二吵不过他,安抚他这颗脆弱的心--
有!奇!效!
……
翌日。
靖宝一到了秘书台,便将请假条递到陆晨晓的手中。
陆晨晓做不了主,拿着请假条,带着靖宝便去了秘书台总管事的房里。
杀父之仇,比天还大。
苏太傅都病假了,总管事自然乐得给个人情,大笔一挥,同意了。
靖宝等他签了字,又道:“我獾牟钍拢就留给陆师兄,他为人谨慎,心又细,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陆晨晓一怔。
那个差事秘书台多少人抢破了头,他做梦都没想到靖宝会把他推荐上去。
总管事睨了靖宝一眼,淡淡道:“留给谁,得皇上说了算,不过下官会把你的推荐传达给皇上。”
“多谢管事大人!”
靖宝深深一揖,转身离开。
“靖文若!”陆晨晓追出去。
“还有事?”
“……”
陆晨晓捂唇咳嗽一声,“无事,早去早回,那个炭我就不客气了。”
靖宝莞尔一笑,“不用客气。”
……
从宫里出来,靖宝便上了马车。
陆怀奇早就等在马车里,等靖宝坐稳了,便冲外头喊了一声,“出城。”
雪青驾车在前面,阿砚骑马在后面,不消半个时辰便出了城,直奔江南而去。
行了一路,马车里的两人相对无言,都有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靖宝才意识到不对,“陆表哥,你怎么了,今儿个这么安静。”
陆怀奇神情有些微妙:“没什么,昨儿差点被狗咬了一口。”
“野狗吗?”
“对,野狗。”
“怎么不打呢?”
“在想用什么办法打呢?”
“简单啊,先喂几根肉骨头,把狗引到家里,然后关门打狗。”
陆怀奇:“……”这话听着很有几分道理,就不知道那孙子会不会上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回了京再慢慢琢磨。
陆怀奇甩甩头,把那张他恨不得想上去划两刀的脸甩出脑海。
“你呢,离京的事情和顾长平说了吗?”
“没有,他困在顾府出不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陆怀奇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小七,有想过和顾长平的未来吗?”
靖宝想着造反的事,摇摇头:“不敢想。”
陆怀奇只当是因为她的身份,劝道:“还是要想一想的,你都二十,不小了,难不成一辈子就这么着。就算你不想,顾长平也应该拿个章程出来。”
靖宝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反问道:“你呢,你还比我大来着,也不见你相中哪家的姑娘,先成个家。”
那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