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
王皇后正在陪太子玩耍,心腹宫女走进来,冲她微微颔首。
“太子累了,嬷嬷带他下去安置吧。”
“是娘娘。”
小太子长得虎头虎脑,很会看人脸色,见母后有事,忙行礼道:“母后也早些安置。”
王皇后含笑点点头,目光向四周的宫人看去,“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是!”
内殿没了旁人,宫女方才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娘娘,北府密信。”
王皇后心中一惊,忙接过来看。
看完,脸色大变。
宫女偷眼看着皇后的五官微微扭曲,忙问道:“娘娘,出了什么事?”
王皇后冷笑道:“所谓鞑子来犯竟是昊王金蝉脱壳的借口,那仗打了不过十日,未死一兵一卒,他可真是好本事!”
宫女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娘娘,得赶紧回了皇上,早做决断。”
王皇后恍若未闻,呆坐了片刻,才道:“不必,北府那头可不止王家有密探,只怕皇上此刻也已经收到密报。”
顿了顿,她又道:“你去趟御书房,替本宫给皇上送点宵夜,送的时候,你多留个心眼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送。”
一刻钟后,宫女去而复返。
“娘娘,被您料中了,皇上刚刚派人去请锦衣卫总指挥纪大人,奴婢离开的时候,纪大人刚刚到。”
“为何找的是纪刚?”
王皇后面露不解,都到这个份上了,难不成皇上还相信昊王是清白吗?
这个时候就该把兵部,户部那帮官儿都叫进来,商议一下怎么镇压才是。
她摇摇头,叹道:“真真心慈手软啊!”
……
御书房。
纪刚跪在殿中间行礼。
李从厚没叫起,直接把那封北府的密信砸他脸上,“你好好看看吧!”
纪刚三下两下看完,惊得一颗心都要跳出喉咙,“皇上,这信是何人所写,可信否?”
“朕安在北府的密探。”
李从厚勃然大怒道:“若不是朕暗中多留几个心眼,竟真要被他蒙骗去。拿战事来脱身,他好大的胆子!”
纪刚见皇帝气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忙道:“回皇上,臣有件事要回报。”
“说!
“前些日子,约大半个月前,臣接到江南锦衣卫的密报,称临安府,乃至整个江南的粮食都在上涨,臣立刻派锦衣卫左抚镇使高朝去了趟江南。”
纪刚:“高朝出发后,臣心中还觉得不安,于是又派锦衣卫右抚镇使盛二带着几人暗中潜入北府,打探兵粮的事。北府那边山高路远,暂时还未有密报回来,但江南那边却是查到了一些眉目。”
李从厚眼神一厉:“说下去。”
纪刚一字一句:“有人在江南收粮。”
李从厚惊道,“是何人?”
纪刚:“回皇上,高抚镇没有查到,只说与江湖人士有关,他在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一伙劫匪,差点丢了性命。”
李从厚隐隐只觉内心大为不安,“以你之见……”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纪刚正色道:“若是皇上没有给臣看北府的密信前,臣还不敢把江南粮食与北府联系起来;如今看来,不是臣想多了,而是臣想少了。”
“何以见得?”
“无风不起浪。若昊王当真清白,又何必用蒙古鞑子来金蝉脱壳?他大可堂堂正正在京中呆着,心中有鬼,才行此等小人之事。”
李从厚颓然跌坐在龙椅里。
当初北府那边就有消息传来,昊王在暗中囤兵囤粮,他前后派了两拨人过去彻查,却始终没查到什么。
他为此还大发雷霆,骂那些人个个饭桶。
如今看来,不是他派去的人无用,而是李君羡将北府守得密不透风,铁桶一块。
年轻的皇帝字字痛心,“如此看来,他早有反心啊。朕悔之不及。”
这话,纪刚不敢接,更不敢往下深想。
放虎归山,其患无穷,当初就不该放昊王离京,如今山高路远,想一击制敌,已是千难万难了。
这时,李从厚从龙椅上走下来,在纪刚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纪大人!”
“臣在!”
“你亲自去江南,联合江南诸位父母官,将粮食一事查个水落石出,谁不配合你,你可直接将那人的乌纱帽摘去。”
“是!”
“还有,再暗中派一拨高手入北府,势必要找出昊王囤粮囤兵的证据。”
“是!”
“纪大人,朕对你给予厚望,你可不要辜负了朕。”
“臣定当孝忠皇上,尽心尽力,肝脑涂地,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去吧!”
“是!”
“慢着!”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密信上所言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朕在北府有密探,想必他在京中也安了人。”
“皇上,臣一定把那些人一个个找出来。”
李从厚点点头,“去吧!”
王中等纪刚离开,又焦急地走过去,“皇上,边沙密报。”
李从厚还未从昊王造反的震惊中缓过一口气,疲惫道:“读来,朕懒得看了。”
王中忙读道:“边沙诸部趁着徐家军群龙无首,集结来犯。”
李从厚呆了片刻,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将王中踢翻在地,指着他勃然大怒道:“一个个都想乘虚而入,真当朕是好惹的?”
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