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晨的一声凄厉尖叫划破了桃花村的宁静。
“咋了这是?”被吵醒的村民们纷纷披了衣裳,从屋子里头睁着迷蒙的眼睛出来,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去瞧个究竟。
“不好了,不好了,村口大树下的大石头上躺了个女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家快去瞧瞧啊!”喊着这话的是村子里头做豆腐的汉子,方才那声尖叫是他婆娘发出来的。
今儿个一早,两人早早地起来磨了豆腐,装了车去镇上卖,谁知推着车走到村口,就见大树下躺了个女人,衣衫凌乱,头发遮面,看不清是何人,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做豆腐的婆娘本就出了名的胆小,这不吓得就尖叫了起来,惊扰了村里人的安眠。
不一会儿,村口大树下就围了不少人。
有胆子大的婆娘撸了撸袖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撩那女子的覆在脸上的凌乱长发,顿时,一张普通的小脸露出来。
众人一怔,这不是老朱家二房的琼丫头?!
那婆娘又伸手探了探朱琼的鼻息,感受到手指上的温热气息,她松了口气,朱琼还活着!
可这琼丫头怎么睡这儿了?瞧这模样,分明是被人欺负了去!
众人联想起这两日听到的关于朱琼已经失踪了几日的消息,不禁骇然,纷纷朝站在一旁的铁柱娘望去,只见她脸色铁青地盯着朱琼。
众人心下一阵叹息,铁柱这一声不吭地就离家出走了,现在朱琼又发生了这事儿,这铁柱与朱琼还真是一对冤家。
“二妹!”
这时,刚与司庭远在人群中站定的朱珠,惊呼出声。
众人闻言,给朱珠让了个道,只见她急匆匆地走到朱琼身边,推着她,语气焦急地唤道,“二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
昏睡中的朱琼不堪其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向朱珠,挥了挥手,道,“大姐?你怎么在这儿?我好累,再让我睡一会儿。”
闻言,朱珠拼命地忍住笑,装作担忧又急切的模样,又道,“快别睡了,这不是你能睡的地儿!”
“什么我能睡不能睡的?”朱琼一个翻身坐起,还没等她说完,就看到瞧着她的一群人,她猛地抓住自己的衣襟,结结巴巴地惊叫道,“啊……你……你们……你们怎么在我家?”
朱珠一愣,忙道,“二妹,你在瞎说什么呢?”
却不想,朱琼压根没有搭理她,而是跳下那大石头,往人群中站着的司庭远这边走来,边走边道,“相公,相公,你瞧这些人,他们怎么在我们家?快将他们赶走!”
这会儿众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朱琼怎么唤司庭远“相公”?
没等朱琼走到近前,朱珠脚步飞快地挡在了司庭远身前,皱着眉道,“二妹,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是我的相公,是你的姐夫,你可不要唤错了。”
谁知,朱琼却不恼,反而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得意地道,“我看说胡话的是大姐你吧。当日里,与相公拜堂成亲的是我,并非你。况且,我与相公已经将错就错,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就不要再纠缠他了。”
司庭远默不作声,浑然不将朱琼的话听在耳里,只是瞧着挡在他面前的朱珠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眸里满是宠溺。
却不料,这表情让朱琼误以为是对着她,上前就想绕过朱珠去拉司庭远,一边娇笑着对大家道,“瞧瞧,我相公都笑了,毕竟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呸!”铁柱娘突然出声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庭远和珠丫头成亲当日,可是我亲自去她的闺房里头将她请了出来,晚上也在新房里头亲眼见过珠丫头的,哪里就是你了?况且回门那日,村子里的人可都瞧见了庭远和珠丫头两人!”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没错,回门那日,司庭远和朱珠两人从村西一路走到村东,村里不少人都能作证。
朱琼摇了摇头,反唇相讥道,“谁不知道你和我大姐关系近,你当然是帮她的。”
朱珠拦着想破口大骂的铁柱娘,脸色冷凝地对朱琼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就替我嫁了?”
“那还不简单。”朱琼得意地捂着嘴笑道,“成亲那日,我骗你喝下了mí_yào,将你迷晕后,我换上了你的喜服,盖头一盖,哪里能晓得谁是谁?”
朱珠又道,“那我醒来见你代替我嫁了,就不会闹吗?”
朱琼嗤笑一声,道,“你哪有这机会!姥姥早就安排了人,将你绑了去,卖到青楼去做那皮肉生意。哈哈哈……”
“啪”地一声,司庭远甩了朱琼一巴掌,她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朱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司庭远,道,“相公,你打我?!”
司庭远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我不打女人,但我打你!还有,不要唤我相公,我与你无甚关系!”
“琼儿!”
于氏得了泥瓦匠家的娘子给她递来的消息,急匆匆地跑了来,这会儿在人群外高喊了一声,随后拨开人群,慌不择路地跑到朱琼身边,瞧见她完好无损,便松了口气,口中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相公打我!”朱琼抱着于氏就是一顿猛哭,让于氏错愕万分。
周围的众人见于氏愣在那儿,便七嘴八舌地将方才的事情与于氏说了一番,于氏心中大惊,这琼儿怎么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这将司庭远认作相公又是怎么回事?几日不见,难道失心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