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庭远和朱珠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老朱家二房来的时候,心里头放心不下于氏,生怕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的于氏她老娘在回了自家之后,匆匆交代了几句又折回了老朱家二房。
此时,她正用手指戳着于氏的脑袋,怒道,“珊儿是你的亲生闺女,你瞧瞧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有没有点做娘的样子?”
随即,又拉着朱珊东瞧细看,连连问着她疼不疼。
朱珊点了点头,委屈地道,“这手上的伤钻心地疼。”说着,还举着铁柱娘给她包扎好的双手给于氏她老娘瞧。
看着朱珊那双被包扎得如同两个大白馒头的手,于氏她老娘心疼不已,又指着于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不省心的东西,我就知道你会闹出点事情来。我离开前怎么说的?让你莫要轻举妄动,可你非是不听。砸了人家的屋子,又伤了自己的闺女,你……你真真要气死我不成?”
于氏垂眸、面无表情地坐在矮凳上,任由她老娘怎么骂都不还口,活像个石雕似的。
“姥姥……”这会儿,朱珊突然看向于氏她老娘的身后,脸色微变,轻轻地提醒她。
于氏她老娘转头,见是司庭远和朱珠一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身形一顿,心道,这是上门来找麻烦了!
于是,她忙将脸上的怒意收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司庭远和朱珠道,“哟,你们夫妻俩今儿个怎么有空来?”
朱珠面色无波地道,“自是有些事找二娘。”
于氏她老娘瞧了眼那几个脸色不佳的长辈,虽然不是一个村子的,平日里没什么接触,但于氏嫁在了桃花村,她一个做娘的必是将桃花村说得上话的长辈们都了解了个清楚的,想必这几位就是村长和村老了。
于氏她老娘心思一转,笑意盈盈地开口与村长和村老们见礼,随即转而又轻斥着朱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明儿个说,让你们这大晚上的就上门来?!还把村长和村老们请来了?珠丫头,不是我说,你们夫妻俩可真不懂事!”
“要说真正不懂事的可不是司家小子和珠丫头!”村长开口冷笑道,“于氏,我问你,你为何要砸了司家的屋子?”
于氏闻言,这才有了反应,只见她抬起双眸,里头蕴含着无限的怨恨,于氏她老娘见状,知晓她要口出恶言了,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说话,让娘来。”
语毕,于氏她老娘便装出了一副替自家闺女委屈的模样来,说道,“哎,原来是这档子事,说来也不怪我家闺女。珠丫头回门那日对我家闺女百般不敬,她这心里头存了气,就想着教训教训珠丫头,让她长个记性!”
村长听了这话,眉头一跳,脸色不善地道,“有谁教训闺女是砸了人夫家屋子的?别给我们扯这些,真当我们都老糊涂了?”
朱珠接了村长的话,委屈道,“回门那日,二娘晕了去,没有喝上我和相公敬的茶,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毕竟二娘养了我一场,所以我就与相公商量着改日等二娘好些了,再给她敬茶也算是全了我的孝心了。可万万没想到,却让二娘存了怨恨。可即使这般,也不该砸了我夫家的屋子,这让我以后如何在夫家立足?还不如让我死了去!”
话音落下,朱珠猛地就要往墙上撞去,好在司庭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急道,“娘子,你可别做傻事!”
“是啊,珠丫头,你别想不开啊!”铁柱娘站在人群里急地高喊了一声。
“是啊,是啊。”
看热闹的婆娘们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了朱珠。
朱珠被司庭远一把拽到怀里,又听得大家劝她,闷笑了一声,声音虽低,但司庭远耳力甚佳,低头瞧了她一眼,心中暗笑,这丫头……做戏做上瘾了!
朱珠寻死觅活的这一出让村长和村老们甚是动容,原就是站在朱珠这一边来替她讨公道的,这会儿更是替她不值。
“啊!”于氏她老娘惊叫一声,众人向她望去,原来是于氏一把将她推开,让她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一时头晕眼花。
没了于氏她老娘的束缚,于氏指着朱珠气怒道,“你去死啊!你赶紧去死!凭什么你在这儿过得舒坦,而我的琼儿就要受苦?明明受苦的该是你!你的夫婿也该是琼儿的,是你害了我的琼儿!”说到最后,于氏有些语无伦次。
闻言,朱珠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地道,“二娘,您在说什么?我与相公是明媒正娶,怎么就成了抢了二妹的了?”
“闭嘴!”于氏她老娘惊骇地开口制止于氏,谁知于氏已经走火入魔,这会儿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朱珠!
于氏冲上前,想要用手去掐朱珠,嘴里还念叨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害了我的琼儿!”
只是于氏还没碰到朱珠,就被司庭远一手给拂开了,也如自己的老娘一般坐倒在了地上,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拍着自己的大腿就是嚎啕不止。
“于氏,你疯了不成!”村子里年纪最长的村老张太叔公拄着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气道。
于氏她老娘忍着身上的痛,爬到于氏身边,担忧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随后,又抬头红着眼睛,服了软道,“我闺女砸了司家的屋子是不对,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就是!”
村长嗤笑,“光道歉可不成。拿十两银子来,弥补司家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