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县衙外的鸣冤鼓被敲响。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匆匆走出来一个还在打着哈欠的衙役,见了敲鸣冤鼓的中年男子,忙问道,“你有何冤屈,竟然到县衙来敲这鸣冤鼓?!”
那中年男子躬了腰,没有答话,而是与他身后相携着走出的一对年老的夫妇,一同跪在了地上。
只听得那老妇哭道,“求差爷与县太爷禀报,老妇带着自家小儿来与他告罪,再要替我家的大儿鸣冤!”
那衙役被他们这么一跪,吓了一大跳,脑袋里的那点子瞌睡劲儿立马就烟消云散,他忙上前搀扶起老妇,道,“大爷大娘,您可别跪我,我受不起。咱们家大人还没来县衙,你们先随我进去。”
“诶诶。”那老妇点头应了,又对身旁的老伴儿道,“老头子,咱们走。”
那老头沉默地点点头,由方才那中年男子扶了,一道进了县衙。
外头那些被鸣冤鼓的声响吸引了的人却是没有因为几人进了县衙而散去,因为县城的鸣冤鼓已经许久未曾响起了。一旦鸣冤鼓响,必定就有大案发生,所以他们也不去做事儿了,只等在县衙外头,想瞧一瞧到底那对老夫妇和中年男子一家有何冤屈要诉。
小半个时辰过去,高大人坐着轿子到了县衙,从轿子里头出来,就见了不少人围在县衙外头,不免有些诧异,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一大清早的就围了本官这县衙?本官可是做错什么事儿了?”
站了前头的汉子笑道,“高大人您说笑了不是?!您哪里能有什么做错的了?!不过,咱们这会儿在这儿确实是在等您!”
“哦?怎么说?”高大人挑眉,继续问道。
那汉子又道,“方才鸣冤鼓被敲响,来了三个伸冤的人,已经进了县衙,您快进去吧,咱们等您升堂。”
高大人瞳孔微缩,鸣冤鼓响了?不好,定是有天大的冤屈!
高大人朝众人拱了拱手,二话不说,就脚步匆匆地进了县衙。
方才那门口的衙役领着那对年老的夫妇和中年男子在县衙侧厅里头坐着,听闻高大人进了县衙,忙对那三人道,“大人来了,我先去向他禀报,待会儿再来唤你们。”
三人点了点头,那衙役方出了侧厅,迎了外头进来的高大人而去。
待得走近高大人,那衙役刚想拱手禀报,却不料被高大人伸手打断,道,“我在外头已经听说了,你直接将那三人带到公堂上,我听他们诉一诉冤情。”
“是,属下这就去。”那衙役应了一声,转身又进了侧厅,领了三人往公堂上而去。
一进公堂,高大人已经高坐在堂上,外头也围了好些人,正伸长的脖子往里头瞧。
那三人往地上一跪,发出“噗通”的声响,高大人拧了眉头,这跪得可真扎实,怕是膝盖都淤青了吧。
“大人,小民冤枉啊!”堂下跪着的三人一道深深地拜了下去,口中喊冤道。
高大人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中年男子开口道,“小民是杏花村村民,名叫李二宝,这是小民的爹娘。今儿个小民是来向您认罪的,盖因当年小民行差踏错,被于桂芳指使毒害了自家兄长李大宝!”
那自称是李二宝的中年男子说完,身旁的老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嚎道,“我可怜的大宝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李二宝的爹则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轻拍李二宝的娘,无声的安慰着。
高大人眉头跳了跳,于桂芳?是被他关进大牢的于桂芳?还有这般巧合的事儿?带着满腔的疑问,高大人问着李二宝,道,“你嘴里所说的于桂芳可是那被桃花村老朱家二房休了的于桂芳?”
果不其然,李二宝点了头道,“正是!据小民所知,于桂芳正被大人您关在县衙的大牢里。”
“不错。”高大人又问道,“据本官所知,于桂芳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你的兄长李大宝,早已亡故十来年,如果是你被于氏指使毒害了他,为何到如今才来县衙投案认罪?”
李二宝听了高大人这话,苦笑一声,道,“回禀大人,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道来。”高大人道。
“是啊,这位兄弟慢慢说,咱们有的是时间。”公堂外的众人接了高大人的话,朝李二宝喊道。
李二宝点头,缓缓地开了口。
当年,于氏与杏花村的李大宝定了亲,谁不说于氏是个有福气的,娘家家底殷实,即将嫁去的夫家也是殷实人家,未婚夫婿更是秀才出身,若是日后考中科举,还能当个一官半职,那到时于氏就是官夫人了。
于氏对这婚事也是千般万般的满意,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成亲当日,是李大宝科考的一个月后,因为发生了科场舞弊案,所以李大宝被扣留了下来,待查清了之后方能回村。谁知这么一来二去的,肯定是赶不上和于氏成亲的日子。
原是可以缓些日子再成亲,但因着李家请了明月庵的师太算过李大宝和于氏的八字,若是放了明年成亲,怕是对李家不利。所以,错过了今年的好日子,就得后年才能成亲,这两人年岁都大了,哪里能等得了?
于是,李家和于家商量了,就让李二宝代替李大宝去迎亲、拜堂,将于氏给娶了。
于氏得知此事,心里头不愿意,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所以,成亲当日,从迎亲到拜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