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吃了一惊,“他不是不想做官吗?怎么又要做了?”
炎柏葳叹道:“相爷把二哥放到你这里,就是存了破釜沉舟之心,成蹊想自己做这个冲锋陷阵之人。”
唐时锦沉默了。
难道是因为她说的太不客气,刺激到了桃相?
桃相把桃二放到卫王府,是准备开印之后……做些什么?
炎柏葳道:“成蹊问我要不要参加科举,我建议他参加……他才名遍天下,皇上爱面子,就算知道了,也不好公开打压,但名次必定不好,不好却也无妨,毕竟这条路比起借助家世,更加名正言顺,到时候就算外放,也无所谓,不妨碍他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但皇上不可能让这么个刺儿头外放的。我想动动宫里的人手,助他入都察院,因为他既然想说话,在都察院,比在翰林院更加名正言顺。”
唐时锦沉默不语。
虽然理论上来说,桃成蹊做这个,比桃相做更合适。
毕竟他可以少年意气,可以激进昂扬,而且桃相在也好护着她,可是她怎么都不放心。
炎柏葳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成蹊虽然懒于俗务,但并不是真的不懂,他才华纵横,聪明绝顶,怎么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弄不懂?如今这朝堂,总要有人站出来的,站在最前头的人,反而安全,毕竟当他‘竹生’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原本就已经不安全了。”
她还是不吭声。
毕竟当初的“竹生”只怕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桃府的人本来都是淡泊中庸的人,早知道她不该跟他们说这么多的!
炎柏葳柔声道:“锦儿,成蹊身为人子,不可能看着父亲做这些,而独善其身的……桃相身在相位,他想为黎民社稷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他们做决定时,必定也经过了慎重的思考,你不用想太多。”
她仍是不说话。
他把手轻轻按在她头上:“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唐时锦道:“我想等我后年归京的时候,义父和六哥再行动……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总能护着他们一些。现如今我份量不够,就算留在京城,也未必能护住他们,我需要时间攒一些筹码,你去劝劝他们行不行?”
炎柏葳听笑了,把她搂进怀里,揉猫一样揉了揉。
他轻声跟她道:“锦儿,成蹊就算入仕,也不可能全无算计,不会横冲直撞的。现在的问题是,太子年纪渐长,皇上要培养他,天家父子,权利交接期间,各种钻营争夺最盛,所以很多时候,不管桃相还是朝臣,都身不由已。”
他顿了一下:“你放心,我到六七月间就能回京,到时候我会护着他们的。”
唐时锦踢了他一脚,推着他往外走:“我讨厌你!你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炎柏葳笑着搂过她,亲了一口脑门儿:“我去见见祖父,你睡吧。”
见老王爷??
唐时锦下意识的想说句什么,然后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摆了摆手,关上了门。
炎柏葳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不是什么乱臣贼子,他是正儿八经的正宫嫡出皇长子,在这个注重正统的时代,只这一条,就足够人动摇了。
而且,在事成之前,此事一定会捂的严严实实,所以说服老王爷,应该不难吧!
第二天太子没出宫,唐时锦就带着徒弟出去转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太子还叫人给她送来了一张京城的舆图。
之后太子维持着隔天出一次宫的频率,有时候会叫几个伴读过来,有时候就他们两人转转,就这么一直到了正月二十一开印。
太子要上早朝,就不能出来了。
一直过了正月,唐时锦把主要街道转的差不多了,次要街道也都叫人实地走了,然后拿了一块布来,画出了一张详细的京城商业地图。
然后她把最详细和真实的原版放进空间里,又画出了一张略微简略的给了太子,挑出了地方开唐家四坊。
开店的银子,唐时锦拒绝了皇商名头,嘻皮笑脸的求太子出了些,连实加虚,让他占了五成,然后几个伴读也都出了半成,唐时锦自己占了三成的份子。
太子那边,也把人手给了她,唐时锦也不管这人手是怎么来的,直接把店铺的打理交给了他们,然后又叫人从东山送货来。
也就前后脚的工夫,沈一意也选了官。
谢次辅诚意满满,众人也是顺手人情,居然给了一个吏部郎中。
要知道,六部虽说是平级,其实不可能真的平等,一般是吏、户、礼、刑、兵、工为序……桃二郎世家之后,为官近十年,如今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工部侍郎而已!
而现在,沈一意虽然是五品的郎中,却身在吏部,真要论起来,远比桃二郎的官职“实在”。
这才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她这种有利可图的香饽饽,比桃相可给力多了!
唐时锦是真觉得挺讽刺的。
但想归想,她还是立马投桃报李,又在胡家生意里掺和了几种。
小探花自从知道他们合好,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
头一天上值之前,他过来了一趟,问她:“师父,我应该怎么走?”
唐时锦道:“给你求个官儿,是因为本来就需要你在京城,捎带手的事儿。但凡这些官员世家之间的消息,仍旧收集着……除此之外,你就打太极啊,跟谁都好,跟谁也不必真的近,八面玲珑就好。”
沈一意冷嘻嘻的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