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呢……
言书苦笑,就像七宝阁的秘密一样,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会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皇上执掌天下,会知道这样的事儿并不奇怪。倒是你,说起来不过才掌权罢了,难不成,已成心腹?这样的事儿也能告诉你?”
言书这样的身份,敏感且有威胁,除非谢韵脑子坏了,否则断没有理由告诉他。
李集笑了笑,道:“我才刚不是问你了吗,为什么就不好奇是谁把你的身份告诉了”
“是你说的?”言书语气淡淡,既不惊喜,也不意外。
看了他的反应,李集了然道:“难怪你不奇怪,想来是早有预感或者说压根知情了。”
言书摇头,道:“我不知道。言家虽在这方面颇有所长,可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料。这些日子,那些所谓知晓我身份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我便是有心要查,也无从查起不是么。再者来说,谁传的又有什么要紧,左右皇上已经知道,彼此也都有了结果。”
皇城他是再不能待了,言家也容不下他,七宝阁的主管权交给了二哥,暗桩也都一一拔出由皇上亲自派人接管,如不意外,或者说,按着如今的局势,十有**也都到了李集手里。
罢了,该做的他都做了,也拿自己的前途为凌家为言家争取了最后一份保障。
皇上如今重用新势力,凌战和二哥虽有旧底加持,有些被束缚,可只要能力跟得上,想要有所作为,也并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凌家,凌肃的口碑实打实的摆在那儿,又一早退了朝廷,皇上不会真的如何。
李集看他的表情就知他在想什么,不由冷笑:“你当你把所有一切都做了安排,所以就安然上路,明知前途凶险还是义无反顾,这德行,可真不像是你该有的模样。”
天真无邪,无私正义。
这些个词若是用在别人身上或者还能叫人觉得身上,可就真真正正在自掘坟墓了。
言书知他在嘲讽些什么,也不多做辩驳,只是笑了笑,转身取了两个杯子,将果子酿倒了一杯,细细的品。
他越是淡然,李集越是燥郁纠结,恨不能上前一把揪了他的衣领为这逆来顺受给他狠狠一拳。
自己记恨了十几年的人,压根不该是这个样子。
心底压着火,该说的话又还没来得及出口,眼下也不是摔门出去的时候,思来想去,也只能拿了杯子,陪着喝了一盅。
言书奇道:“看李公子这模样,倒像是还有旁的话要问,既如此,便说罢,何必吞吞吐吐,倒不像你的做派了。”
说来也是,李集将手里的酒一气喝完,不吐不快,道:“当初你跟着凌少爷进宫是不是去了趟太后宫里?当时还有个大夫给你扎了一针对吧?”
言书点头,已表赞同。
李集道:“这事儿原是太后起的头,可当时没有验出任何异样,未免皇上困扰,当时也没有人将这事儿告知皇上。”
“哦?”言书终于抬头,扬了扬眉,算作疑惑。
这个人……
李集心里愤愤,仿佛自己说的事儿原就与他无关,不过是自己多管闲事一般,可话都出了口,自己祖辈的棺木又被这小狐狸藏的失了踪迹,若是不和盘托出怕是要麻烦了。
可眼下,也实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对于自己的来意,言书一清二楚,不止清楚还留了限制自己的后手,想要轻易得逞,只怕也是不能够的。
既如此,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也好找个更稳妥的解决方法。
“没关系吗?”言书忽然没着没落的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李集皱眉,显然没有明白。
言书笑:“我是说,你现在与我说这些没有关系吗?”
不论李集立场如何,既是皇家密事又特意交给他来做,这样毫无遮掩的说与自己,落在谁眼里都会觉得这小子怕是不要命了。
李集道:“我与你说自有与你说的道理。你放心,李家统共剩了我这么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这么个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再者说了,有些事,便是我不说,你要有心自然是能查出来的。”
这却也是。
言书道:“李公子,看来,你倒比我以为的更复杂些。”
眼下看来,不论是康王爷还是皇上,都不见得是他真心诚服的主子,在这个人的心里,自始至终也只一个李家。
也好,若是机缘错了,一路往下也只会越走越歪罢了。
李集道:“复不复杂的谁又知道呢,我有所求,方式不同罢了。”
“是。”言书点头:“你放才说太后找许太医来验我的事儿,皇上原本并不知情,是吗?既如此,又是哪儿起的契机,叫他对我身份起了疑惑?”
如今看来,雍亲王自是一早知情的,可他若有心要告诉皇上,又何必等到现在?
至于向安,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与皇上之间本就存了不小的芥蒂,再加上那不可言说的悖逆情愫,太傅并没有理由去谢韵那儿揭发自己。
说来说去,大约还是太后验血那回出了纰漏。
果然,李集冷笑道:“你不去查十有**也是因为心内有了揣测吧?在皇室里头,就算亲密如母子,也会有彼此生嫌隙的时候。太后身边,一早就埋了皇上的人。”
这里头的原由,多半还是因为太傅。
太后娘娘年纪并不算大,先皇又是个极其暴戾的性子,在世时两人感情就多有不合,更妄论如今天人永隔了。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