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公子玉璃>二六四 安置(二)

元夕话里有话,说到底,他并不喜欢言书这样事事操心,把所有人都考虑了一圈后,反忘了自己想要什么,需不需要帮助。

这个人,恩怨分明,杀伐果决,可却总是想得太多。

言书知他所言,也不反驳,只是笑:“元夕,不过几年追逐,你我的情谊竟是这般深了?”

说是情谊,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惊鸿一瞥后,一个顺手相救罢了。

在那之后是搜寻是试探,一来一去,就是十多年的光景。

元夕不理他的调侃只是看那星空,道:“其实皇城也没那么好,你看这星空,这样好的天气里却被那些个灯笼遮了神采,倒不如苗寨。但凡有座山,只要爬上去总能看见更好的星光。离了这儿也好,人生一辈子这么长,总是关在一处,岂不无趣?”

他也明白,言书这番离开与旁的游子更不通些,游子在外,心内总还有挂牵,漂泊再久,根总在一处。

比如元夕,他虽是东游西荡的追随了言书这些年,可只要不愿意,还能痛痛快快的回苗寨去,哪怕那里曾有过一段不算美好的回忆,可他根在那儿,只要肯回去,总有一间屋子,一张床是留呢,这一走,可就是连着根被一起拔掉了。

元夕道:“言书,你该知道,家不家的并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什么‘天宽地广,何处为家,唯有杜康’?”

言书:“……”

元夕自知文不对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你别咬文嚼字的看我,不过就是一个意思嘛,别那样计较。原就是我在茶馆听戏的时候听人对联子得的一句话,说的不全也是理所应当的。”

言书笑:“谁家对联子这样晦气?是说‘年年难过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吗?”

可不正是这句?一听自己的话果有出处,元夕欢喜极了,看着言书的眼也跟着闪闪发光:“对吧对吧,我就跟你说了,你们中原的文字我多少也懂些。”

春雨后.

小梅花,

无处为家处处家.

一段天香飘海角,

万重相思去天涯。

“是啊,你自是最好的。”言书笑道:“又聪明,又忠诚。好了,你也不用安慰我,自小我就跟着父亲四处游历,也向往别处山川大河的风光。都说叶落归根,可我到底还不是暮年,就算心有不舍,却也有限。”

断根这样的事儿,在他这儿是一早有过准备的,所以这所谓不舍,实在有限。

不念旧,不恋物,也因为这,言书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无情的人。

元夕不愿拆穿他,只是由着他说,末了才道:“既要走了,还有什么心事没了吗?”

言书道:“兴许是有吧,可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喜欢留白的人,既要走了,有些事儿自然是要了结了再说的。”

就像元夕说的,皇城的夜虽是繁华,可总像是蒙了一层纱布,看不清摸不明,似是而非,善恶难辨,远不如别处的清明没法像元夕那般大大咧咧的躺下来,只能支着双手,学着仰望星空。

似是对话,又像是对自己说:“走吧,去看看,兴许真有别处的好风光呢。”

元夕道:“自然,我们到处走走,等哪一天若能安定下来,我就学着楚伯的模样,四下打听着,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长得太好,要容貌匹配怕是难些,可钱叔说了,娶媳妇儿最重要的是人品,好歹温柔和顺懂得相夫教子也就是了。”

言书:“……”

黎明破晓不过转瞬,东边的太阳一点点的漏了微光,晨曦给两人面上都渡了一层金色荣光。

又是新的一天。

皇城的小贩才刚支了摊子,就看见好些批了莽布的骏马自御前大道飞驰而来,直直的朝着城北的贵属之地飞奔而去。

小贩们匍匐在地上,几乎把脸埋进了尘土里头,直到骏马走远才敢把头稍稍抬起来些,迫不及待的与跪的进的街坊交头接耳。

“看这架势,大约是官家又有什么新的旨意了,看方向倒像是冲着大官们的住处去的。”

“可不是。自从太傅驾鹤后,官家倒是愈发雷厉风行了。今儿个这个落马,明儿又是那家犯案,也亏得上头英明,才将这些个蛀虫都一一清了。倒不知现下又轮到哪家了。”

“那也不一定,这几日虽是严惩,可禁不住官家因为打了胜仗高兴想要例行嘉奖呢?”

“这却也是。今上可和先皇大不相同,几番祭祀远远的见了都是笑盈盈的,看着亲善的紧。”

“嘘,可小声些吧,皇家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

战战兢兢的过足了嘴瘾后,正事还是要办的,一行人纷纷起身,将才刚支了一半的摊子从又支了起来,待的香甜满巷,这一日才算真正的活跃起来。

同一日下午,康王爷在冀州干的那些挑拨离间的勾当被传的沸沸扬扬,另有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说是康王爷面慈心苦,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看起来亲和友善,实际上却不满当初圣祖爷将其过继给旁人,好好的皇族龙脉,偏顶了别家的姓氏,也剥夺了他本该有的权利。

也是,虽说都是王爷,可一个外字,包含了多少心酸,旁人自是不能知晓的。

只不过,这并不是他意图扰乱民心,动摇江山的理由,为着这一出,皇上勃然大怒,夺了他的王爷之位,由“二世祖”沈默直接继承,又责令他进了济仁寺闭关,好好修习仁德之心,非召不得外出。

说到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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