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桁杀意稍敛,白清漪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
姬桁冷冷的看了丝毫不见外的他一眼,方才开口道:“这五年,玉蝉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清漪的诡门虽在西燕江湖人眼中是旁门左道,但他手下养了一批鲛人辗转在达官贵人的府邸,却是消息最为灵通的。
玉蝉山庄同为江湖门派,白清漪比四海商行的人更适合探查消息。
谢容华在意的是九魂刀的秘密,但是姬桁却敏锐的察觉到玉蝉山庄此番祸端是与九魂刀有关,但除此之外这五年所有信息都一片空白的玉蝉山庄,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竟连四海商行和安王府的探子竟都查不到蛛丝马迹?
那些事情,同样的重要。
白清漪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本以为依照谢六姑娘的机敏,此次无妄之灾可以避免,怎么反而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姬桁倒了杯茶,没说话,倒是白清漪凑上前道:“王爷知道西燕如今的局势,要不还是让谢六姑娘不要参与玉蝉山庄的事了,至于她的身份只等女帝封禅大典之后,卿太傅自会鼎力相助帮忙调查的。”
提到卿如晤,方才一直未曾说话的姬桁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是卿如晤来让你做说客的?”
看着那淡若琉璃的目光,白清漪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否认。
姬桁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冷笑一声,道:“看来容华猜的没错,玉蝉山庄果然与叶徽之有关,如今出了命案呼延氏、长公主都在盯着玉蝉山庄的动静,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卿太傅还要替叶徽之遮掩?”
“倒也不是遮掩,只是这事关系着先帝在位时的辛密,谢六姑娘此番在西燕本就是众人瞩目,若是再卷入这件事中来,对于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清漪知道,依照姬桁的性格是劝不住的,唯一让他牵挂以及忌惮的只有谢容华的安危,但……
闻言姬桁只是冷笑一声,笑声中俨然已经带着一丝杀意,道:“你是在威胁本王?”
“我可不敢……”白清漪连忙将自己撇清干系,“我这是替卿如晤传话的,你要动手就对卿如晤动手去。”
此人为人圆滑,姬桁也没多说什么,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就算我想收手,容华那里也不会的。”
想到谢容华那追根究底的性格,白清漪沉默了片刻,从某个方面而言,谢容华比姬桁还要难缠。
白清漪今日前来也只是替卿如晤带话,见姬桁这般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好奇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谢六姑娘是个聪明人,明知西燕危险重重,为何要过来?难道追查自己的身世,就这么重要吗?”
若谢容华愿意,只要待在邺城,按照姬桁的能力绝对能够护她周全,安安心心的做她的谢家六姑娘。与她身世有关的一切在邺城姬桁全然能够替她扫平,可偏偏为何千山万水来到燕京?
而邺城局势瞬息万变,姬华与姬殊两位皇子争斗正在关键时刻,姬桁筹谋这些年本就是在等待着这一个机会。
可姬桁却偏偏为了谢容华,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时机,来到西燕。
毕竟惠帝多疑,虽然青城山姬桁假装重伤来到西燕,惠帝一直没有放弃命蛛网在调查姬桁,且认为他依旧在大宸某一处准备反击呢。
但惠帝怎么也没想到姬桁早就已经离开了邺城,来到了万里之遥的西燕……
白清漪好奇的问道,但姬桁许久都没说话,就在白清漪以为姬桁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姬桁道。
“因为她想亲手解开藏在自己身世疑云之下的真相,不想任何人代劳,而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我。”
提到谢容华,他冰冷的声音多了一丝暖意,白清漪诧异的看着姬桁,道:“听起来你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这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在白清漪看来莫名有些刺眼。
姬桁没说话,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她想做只遨游四海的凤凰,他便陪着她……
回到房间后,谢容华虽有困意,但想着今天玉蝉山庄的事之时,便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贺兰铎也不进来,抱着枕头探着小脑袋贼眉鼠眼的看着里面呢。
谢容华一脸困惑的问道:“你找什么呢?”
似是确定了什么之后,贺兰铎方才敢小跑了进来,心直口快的说道:“我看安王在不在这啊。”
谢容华见她笑得意味深长的样子,气的拿枕头砸,恨声道:“你一天天都被肖如凤给带坏了!”
说来倒是也奇怪,当日在邺城的时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也不对付,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如今倒好,自从来了西燕之后两个人成天厮混在一起,有时候谢容华都抓不到她的人。
看着她气的脸色绯红,贺兰铎嘿嘿的笑了一声,伸出爪子捏了几下她的小脸。
自从来到西燕之后,每天姬桁看的紧,贺兰铎纵使再如何的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着安王殿下的面吃谢容华的豆腐。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贺兰铎十分轻车熟路的抱着小枕头在谢容华的身边躺了下来。她看着谢容华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道:“你还是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吗?”
在贺兰铎面前谢容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道:“是啊,我有心担心……”
贺兰铎想着今日叶玉生和呼延则成在山庄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