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从城北跑到城南,回到闲云居的时候已然是华灯初上了。
“东西可送到了?”谢容华问道。
翡翠回道:“送是送到了,不过……”
谢容华闻言,不禁有些紧张的问道:“不过什么,君先生他……没有收吗?”
话音方才说出口,谢容华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她……好像很在意一样。
素日里谢容华最是沉稳大胆,可不知为何,一旦遇到与君子樗有关的事,不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越来越不像她。
此时翡翠并不知谢容华心中的百转千折,“嘶”了一声,道:“奴婢连君先生的面都没见到,府中的近卫说君先生赴宴去了,暂时不在府上。”
“赴宴去了?”谢容华觉得有些奇怪。
君子樗这些时日在邺城深居浅出的,为了避嫌很少与邺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交往,这去的是哪家的宴席?
“是啊,君先生不在,奴婢只好将东西交到了一揽芳华的林管家手中,而且……”翡翠迟疑了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谢容华问道。
翡翠回道:“而且我觉得一揽芳华的那些守卫有些怪怪的,奴婢回头的时候看了辆马车停在一揽芳华的门口……”
“马车?”谢容华好奇的问道。
翡翠微微颔首,看着谢容华的脸色,吞吞吐吐道:“马车上……好像坐着的是一位姑娘。”
谢容华含笑的神情僵住了,虽不过只是那一瞬间,但翡翠是跟在谢容华身边多年的人,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谢容华脸色的不自然。
“姑娘您……”翡翠看着谢容华,担忧的问道。
谢容华敛眸,掩去了心中复杂的思绪,问道:“可知是谁家的马车?”
翡翠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是偷偷瞧了一眼,并未曾细看。”
“罢了……东西送到就好。”谢容华忽略了心底的不自然,以及一点点的不安,问道:“梁园那边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翡翠摇头道:“梁公子说这几日忙着抓偷珠宝的猫儿,此事暂且无进展,让姑娘耐心等候几日再说。”
闻言,谢容华眉心微皱,道:“不对啊……”
“姑娘怎么了?”翡翠疑惑的问道。
谢容华冷笑一声,道:“梁园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性子,为何放着正事不做,却偏偏去调查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翡翠见自家姑娘笑的有些渗人,不由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容华冷笑连连道:“梁园定是已经查到了有关于柳姬的秘密,但此事不便与我说,所以这些时日一直躲着我!”
此时的安王府,当魏管家将谢容华送的锦盒呈上来之后,十分识趣的退了下去。肖如凤素来是个脸皮厚的,兴致勃勃的看着姬桁手中的锦盒,笑道:“上次谢六姑娘命人送的谢礼是一颗价值千金的碧尘珠,这次不知又送了什么珍宝来。”
姬桁淡淡的扫了肖如凤一眼,但奈何肖大公子太无自知之明,只好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锦盒。
锦盒中,并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而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芍药花。
肖如凤微微愣了愣,片刻之后,看着姬桁笑的十分暧昧,道:“‘花不能言意已知’,谢六姑娘这回礼送的别出心裁,也送的格外用心啊……”
姬桁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淡若琉璃的眼眸中方才那渗人的冷意已经褪去,带着些许的温柔。
肖如凤见他如此神情,笑的促狭道:“如此情深义重,你该送什么回礼?”
姬桁将锦盒合上,吩咐近卫道:“将踏雪送到谢家。”
说着顿了顿,又吩咐道:“让林子枫亲自送。”
肖如凤不敢置信的看着姬桁,道:“踏雪和留墨你可是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我和你讨了多少回你都不肯送给我,竟然就这样送给谢六姑娘……”
姬桁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肖如凤一眼。
肖大公子脸色彻底垮了下来,道:“罢了,我知道我们这么些年的情分都比不得你和那谢小六分毫,我也不和你争这个……”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林子枫竟连夜匆匆来了安王府。
此时素来从容儒雅的林管家,脸上罕见的带着几分急躁之意,见了姬桁和肖如凤二人顾不得行礼,道:“主子不好了,一揽芳华出事了!”
君子樗送来的药用到了见底,谢容华脚上的伤也好了差不多了。
晚间的时候,云姑姑为谢容华涂抹着药膏,见伤口痊愈,只剩下一层淡淡粉色的疤痕,松了口气,道:“这二姑娘送来的伤药果真是极好,也不知是哪家医铺买的,改明儿咱们也多备几瓶用用。”
闻言谢容华听的十分心虚,暗道:这可是西燕宫廷秘药,一瓶都已经难求,哪里是寻常医馆能买的到的。
怕云姑姑当真遣人去找谢清言,还未曾答话,云姑姑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毓萃园回来之后,二姑娘只遣了小红送药来,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姑娘?”
谢容华虽和谢家其它人关系单薄,但与谢清言关系最为亲厚,素日里无事谢清言基本都会来看谢容华,像这样接连着数十日未曾来闲云居,云姑姑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当日在毓萃园我当众给了李晋文难堪,三夫人因此事迁怒于二姐姐,如今三夫人余怒未消,二姐姐也不好再登门。”谢容华淡淡的说道。
云姑姑皱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