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冤枉?
这怎么可能?
楚昭儿难以置信,蓦然瞪大眼睛看向小林子。
看的小林子遽然骇异,忙低下头去。
“你可调查清楚了?”
楚昭儿说话的音调猛地严肃了起来,表情甚至都有些疯狂了。
小林子肩膀都不觉一抖,但还是镇静地清楚回答说:“末将的确打探清楚了。信阳郡在几年前发生了灾情,朝廷派遣楚思冕去赈灾。结果他到了那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当地起了一座兵营招募青壮年,每天操练,该郡的老百姓都知道。”
“那当地有没有传言说楚思冕募兵是为了勾结北燕的?”
“这倒没有。”小林子摇头说道:“东风国朝廷也只是推论楚思冕有反心。不过,我乃行兵打仗之人,根据我对东风国行军地图的判断,钱沣怀疑楚思冕勾结外邦不无道理。东风国与北燕毗邻,横亘在两国之间的是一座名叫涂山的山。那座山地势较高,对两国而言都是易守难攻。但北燕强大,这些年一直处于攻势的地位。东风国不得不在那里囤积重兵用于抵抗。而通向涂山的路径只有一条,那就是信阳郡。如果在此地纠结一支军队事先与北燕取得联系两面加攻的话,东风国派驻在涂山的工事必然遭到瓦解。”
小林子陈明利害,娓娓道来,即便是在主上愤懑得险些失去理智的时候仍然能够从容不迫。因为他们都是平东公主亲自训练出来的下属,在斗争异常险恶的大周国宫斗里锤炼出来的。
要知道,她们当时在大周的对手是“谋圣”卜谷子的二徒弟独孤残。
听了小林子的话,楚昭儿的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但她还是不可思议,跟着问:“那楚思冕他有没有拿出银子赈济灾民?当地的老百姓都怎么说?”
小林子并不知道面前的公主和楚思冕的关系,提起他来也是有一说一,口无遮拦。
“他哪里有拿出一文钱赈济了?人家安抚灾民都是搭粥棚,舍棉衣,宽裕了还给些鱼肉什么的。哼哼,信阳郡的老百姓根本就没吃过他一粒米!我问过许多人了,据说,有一次百姓们饿急眼了,老弱病残都组织了起来在城墙下齐齐下跪求楚思冕施舍,结果他却视而不见,还派那些招募来的士兵去打百姓。如今,那里的老百姓恨不得挖掉楚思冕家的祖坟。”
楚昭儿霎时猛地感到脑海里不住焦雷滚滚。
难道自己爹果真是罪有应得?
听小林子说的话他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啊!
小林子不可能骗自己,也没必要骗!这点楚昭儿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东风国朝廷对自己爹的定罪是正确无误的。秦霄贤虽然告发了自己的恩人兼好友,但实则他告发的内容却并非来自捏造而是事实。
楚昭儿不敢相信,还一直希望为自己的爹翻案,让楚家沉冤昭雪,也可以让自己真正名义上取消罪臣之女的恶名。
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虽然她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爹是坏官。
正在惝恍失意,精神都有些崩溃了,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声音铿锵有力,显然来人的下盘功夫已经绝顶。而当世能做到这点的确乎没有几人,楚昭儿熟悉的就只有一个——蒙放将军。
她正失神,听到脚步声方才回过神来。
蒙放站在门前的落地罩外面,恭声说道:“蒙放请求见公主。”
“进来吧!”楚昭儿弱弱地说了声,精神仍处在对父亲那件案子的费解中。
蒙放见过礼后说道:“公主叫我去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这么快?
楚昭儿有些诧异。
楚思冕被流放到了东郊荒岛并且死在了那里,楚昭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且爹的尸骨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据说仍然留在岛屿上。但东风朝廷以楚思冕是永久流放为由拒绝让他的尸骨重回陆地。而楚昭儿当时也因自己的罪奴身份不能到岛屿上祭祀,这甚至成了她的心结,也十分的憎恨朝廷和皇上钱沣。
所以,她才命蒙放去岛上寻找父亲的遗骸,没想到蒙放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她关切的问:“楚思冕的尸体是否在岛上?”
蒙放道:“那是座荒岛,只有一间茅草房,如今已经倒掉一半了,荒败不堪,断壁残垣。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俱尸体,想必就是公主要找的人。”
是爹的遗骨!
楚昭儿心砰然悸动了下,赶紧诘问:“尸骨你可带回来了。”
蒙放点头:“我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好在荒岛上没有野兽,骨头还完好无损,我已经命人搁进棺椁中带了回来。但我没有放在义庄里,我们居住的客栈也不可能让放,我便将尸骨暂时安放在一处买来的店铺里,还请公主做下一步指示。”
楚昭儿道:“你做的很好。但是不着急动尸体,你还要去办另一件事情。”
“不知公主所命何事?”
“楚家本是南人,在楚思冕任职为官后就举全族搬到了京城,甚至连祖宗祠堂都搬来了。我要你查的就是现在的楚家人都住在哪里!”
楚氏一族在楚思冕被抓之后分崩离析,一部分人誓死捍卫楚家的名声,另一部分则明哲保身投靠了朝廷。如今前一类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监牢里或是流放的之地,剩下的那些所谓的楚家亲戚早已誓与楚昭儿水火不容了。
但楚思冕毕竟是楚家的人,他的尸身一定要进楚家的祠堂,这个念头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