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知道今天的戏演完了,继续端腔做调,一幅高冷的样子说道:“今天本公主也乏了,来人每位赏赐一百两银子,大家散了吧!”
东风国的百姓本来还在担心大周公主会借此发难进攻本国,如今一听她不但不追究了,还能得到赏金,自然乐得开怀,纷纷嬉笑着离开了。
楚昭儿对顾欢清说道:“大家都走了,我还要侍奉公主,也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顾欢清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未婚妻跟随了这样一位有权势的主上,心中替她高兴了一会儿。
楚昭儿的身份是被朝廷定性的罪奴,也是逃跑出去的,随时都可能被官府抓回去重新定罪。
如今有了大周国的平东公主给撑腰自然是不用再担心这些,只消公主一句话,楚家的案子就会一并消除了。
但他也听说这大周国的平东公主手段狠辣非常,杀伐决断根本不眨眼,担心楚昭儿伺候这样一位主上须臾都要小心谨慎,万一出了差池肯定性命不保。
这不等同于在刀尖上跳舞吗?
顾欢清心里砰砰乱跳,想嘱咐楚昭儿几句,但又怕被东平公主听见,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楚昭儿哪会儿想到他的这些心理活动,只见他脸色别别扭扭的觉得怪异,猜测可能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就笑着催促说:“快走吧!”
“保重。”
顾欢清借机简短又低声地说了一句,就迅速离开了。
……
顾欢清走后,眼见整个臻香阁里没了外人,翠烟这才长吐了一口起,皱皱眉头,唏嘘说:“可累死我了!公主,那个秦凤仪还真有两下子,话说的都能说到尖刺上,如果您不在我恐怕真还拿不住她呢!”
“这秦凤仪的确是个狡黠之徒。”
楚昭儿点头,眸中轻闪,仿佛无数点星火在其中攒动着。
翠烟心头怪异,借机问道:“公主,这秦凤仪您是何时认识的啊?”
“早便认得。”
翠烟更加怪异了:“奴婢倾力侍奉公主多年,也没听您说过自己还结下了这样一个仇人啊!况且,您是大周人,她是东风人,您俩是怎么结怨的?”
楚昭儿微微一怔,没有回答她,而是转问夹袍男子说道:“陈渊,叫你办的事情做好了吗?”
陈渊回道:“已经办好了,小林子就在内阁里。”
“让他来见我。”
“是。”
陈渊目送着楚昭儿的背影离开,和翠烟交换了下眼神,他心头的怪异可一点都不必翠烟小。
前几天,楚昭儿命令翠烟假扮的公主去了刑部衙门逛了一圈,偷回来了一份卷宗。
想必现在案子已经发了,但东风国的刑部害怕平东公主一直没敢过来询问。
陈渊奇怪就奇怪在这份卷宗上。
那是关于一名叫做楚思冕的东风国官员的定罪卷宗。
陈渊和蒙放一样都是将军,主子命令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从不多一句过问,心里也不会产生任何奇异的想法。
本来公主让自己调查的这位罪官楚思冕他原也是这般的毫无想法,但就在刚刚公主在和秦凤仪对峙时一口一个“我爹,你爹”,还说什么“楚家和秦家”,跟她的公主身份一点不相宜,仿佛是在争论两个家族的仇恨,让他怪异莫名。
公主为何化名叫做楚昭儿他没什么兴趣,但凡像平东公主这般傲视天下,布局宫廷争端的人,随时随地变换身份也是家常便饭。
但奇怪之处在于她所化名的这个楚昭儿似乎还有独立的身世情节,最起码在他看来楚昭儿对付秦凤仪跟大周皇室几乎就毫无关系。
而东风国的那位罪臣恰巧也姓楚,这就让陈渊更加疑窦萌生了。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公主化名楚昭儿难道还另有目的?
在陈渊等下人看来,平东公主就仿佛神明一般的存在,她的手段,她的睿智都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饶是公主的行为奇怪,陈渊也只当她别有目的,不敢询问。
楚昭儿魂穿在大周国公主身上后除了性格变的坚定,果敢以外并无太大变化,甚至还保留了公主的记忆。
下属们都以为公主之所以变狠是因为在如履薄冰的宫斗中自然而然的成长。毕竟皇位只有一个,攻击别人就是在保护自己。当时大家都只感到庆幸,并不觉得怪异。如今急遽之间发现诸多异端让这些下人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臻香阁内布局精致、巧细,整体由廊子贯通,暖阁,厢房,倒座。
中堂间后面有四扇梨花木的巨大屏风,几乎罩住了内里。
楚昭儿绕过屏风后的垂花门,景色为之一变,到处都是花墙,盆海,蔓延无尽,期间还修造了假山,金鱼池,十分艳丽堂皇。
鱼池颇大,上面修筑有小桥,乃是穿山游廊的样子,楚昭儿迈过小桥,看着两旁池内的金鱼不停欢跃。
楚昭儿抓过一把鱼虫信手喂了会儿金鱼后才转入内阁,百花落地罩内小林子正垂身而立。
见公主步入,他急忙下跪行礼。
“免礼。”
楚昭儿落座,一旁的翠烟赶紧端过茶水来,然后殷勤地为楚昭儿捶背捏腿起来,揉捏的很是努力。
楚昭儿心中一动,问道:“你这般殷勤,是有求于我吧?”
翠烟笑道:“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公主。那个……我能不能不再装公主了,太累了,每天都得端着架子,实在受不了了。”
楚昭儿扬眉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