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怕听到她们的声音呢!
苏瑾屏望着男孩儿,心想:小孩子不会花钱,所以偷钱不可能是为了生存下去。同时他又只偷那三姐妹的钱,究其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孩子非常的恨绿鹅她们。
“孩子,这些钱都是绿鹅她们的是吧?”
男孩儿眼神一顿,略略迟疑地看了苏瑾屏一会儿,终于轻轻点头。
“你为什么要偷她们的钱?”
“是不是恨她们啊?”
孩子声低,嘴里含糊说:“妈妈,妈妈,她杀……”
苏瑾屏皱眉,突然心中沉甸甸地一怔:“她们几个杀了你妈妈?”
男孩儿不说话,眸底覆得一片憎恨。苏瑾屏知道自己显然是猜对了,一时无语。
孩子捧起一把铜钱递给她,说:“给……姐姐……”
这孩子许是常常不开口的原故,现在仿佛已经不会说话了。
苏瑾屏突然握住孩子小手,摇头说:“姐姐不要,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虾,米。”
终于知道孩子的名字了,苏瑾屏舒了口气,笑吟吟地看着小虾米,但笑容突然凝固住了。
她昨天没仔细看,原来小虾米身上竟又多了两处新伤,还能看到清晰的牙印。
看来这孩子跟野兽搏斗过。她仔细地看着小虾米身上的伤痕,其中可以辨认出有人打的,也有野兽咬伤的。
小虾米是个孩子,且还是个饥饿的孩子,想杀死野兽充饥。野兽也是饥饿的,见他又是孩子肯定也会对他发起攻击。
苏瑾屏感慨这孩子能活下来可真是不易。她知道军营里的军医有疗伤的药,而且和他关系不错。
她盘算着明天得去要些来,再讨些新绷带。因为小虾米脸上的绷带太旧了,如果他脸上的伤还没痊愈这么脏有可能会导致感染。
她将自己荷包里的钱倒进树叶下的钱堆里,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跟着叮嘱小虾米说:“这些钱跟谁也不要说。还有别在偷绿鹅她们的钱了,被抓住会打死你的。”
跟着,她将小虾米的小脑袋抱紧在怀里,心中怔忡地说:“也别在跟野兽打架了,你看你身上的伤多吓人啊!姐姐以后每天都来给你送饭,好吗?”
小虾米在她怀里点了点头,苏瑾屏感觉他的眼泪沾濡湿了自己的衣服。
回到厨房,苏瑾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孙大娘依然不允许自己吃午饭,苏瑾屏心中的酸楚和委屈骤然涌起。但她就有这股子烈火脾气,强抑住泪水一声没出,只是对孙大娘板着脸示威了一下,然后冷冰冰地返回了窝棚。
苏瑾屏给自己煮了壶开水,权且当饭充饥,不过这显然是在自欺欺人。
开水虽热,但不抵饿,解了两次手把体温都带走了,弄得体内更加空虚了。
然而,就在她解第二遍手回来时却赫然发现炉子旁边正摆着一晚热乎乎的羊奶。
苏瑾屏怔怔犹疑地看着羊奶,心中恍惚:自己只饿了一天,怎么就出来幻觉了?
她眨眨眼睛,捏了捏眉心,发现并不是幻觉。
但羊奶按说也不可能出现在奴隶的窝棚里啊!听说这东西精贵得紧俏,连黑将军焦海也不能天天都喝到。
苏瑾屏围着羊奶左转一圈儿,右转一圈儿,阵阵奶香告诉她这确实真的是羊奶。
“这是羊奶,还是新鲜的。喝吧,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啊?”
一个桀骜的女声对着苏瑾屏说道。
苏瑾屏抬眼一看,只见一位俏丽的少女正背负双手站在自己面前,眼眄着她。
苏瑾屏认得这人。她叫冷宝儿,也是奴隶,不过却是资格最老的奴隶。
她跟冷宝儿有过几回接触,知道这人的性格颐指气使的特别傲慢。当然,她本身并不坏,只是野心比较大,总想在奴隶群里建立自己的派系。
按势力,她不如绿鹅三姐妹大,也没她们有钱,但她资格要更老一些,也自持更有威望,对说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派头,弄得不少人都烦她。
苏瑾屏太饿了,端起羊奶笑着向她道了声谢。
精食美馔,看起来便甘之如饴,只喝了一口,饥馑劲儿顿时就舒缓了许多。
不过,她心中有些忐忑,知道冷宝儿请自己喝羊奶必然是有目的的。
不过苏瑾屏也心如明镜冷宝儿这人没啥坏心思,所以并不害怕。一边喝着羊奶一边等她开口。
见她喝自己带来的羊奶时一脸口舌愉悦的享受感,冷宝儿得意地用鼻孔看着她说道:“怎么样?好喝吧?这东西精贵的很,连兵营里都不常备,就算有一般也都是给京里来此驻跸的大官儿预备的。”
“是啊,是啊!我上一次喝羊奶都忘了在什么时候了!”苏瑾屏忙顺着她说。
冷宝儿脸上欢喜,嘿嘿一笑:“你要是喜欢,将来有机会我再请你喝一碗。我听这里人人都说你干事麻利,又聪明心细,怎么去偷那三个贱货的钱呢?”
苏瑾屏听说冷宝儿嫉妒绿鹅三姐妹势力大,恰巧冷宝儿也有那么点儿势力,两股子互相不服。
但这些都是传言,如今她听冷宝儿成三姐妹为贱货,才明白这不是传言。同时也隐隐预感到冷宝儿的目的了。
酷夏本不需要吃太多东西,况且羊奶又是热量极高的精食,苏瑾屏只喝了一碗就饱了。
她抬头努力争辩说道:“我才没偷她们三个的钱呢!那些钱是我自己积攒的。我每天靠着送饭的功夫沿山路摘野果子卖给官兵,一个多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