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挟持了李秋水,温柔笑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不曾与你洞房花烛吗?那今天晚上就给你如何?你失去了一个徒弟,我赔给你一个丈夫……哟,天都亮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天空中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谢晓峰将火把扔下去的时候,唐棣正爬到半山腰,听闻李秋水的尖叫声,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下转身就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急速下令,“打开牢门!快打开牢门!”
随着唐棣上山的士兵也一起叫喊,有手脚敏捷的已经率先飞奔下去,直冲天牢的入口。
但是等唐棣来到天牢入口处,却看见带来的士兵仍然在与守门的士兵争论,铁闸门未曾打开。
守门的士兵声音严肃而庄重,“这座天牢关押的是朝廷重犯,不得政事堂几位宰相的手书,不见政事堂的印章,绝对不能开!”
唐棣怒道:“我是参知政事唐棣!赵老三,你认得我,我上半夜才来过!快打开,人命关天!”
那守门的士兵这才赶紧开了第一扇门,门一打开,众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油烟味道,天牢里的浓烟已经钻了出来。
前面还有十二道铁闸门拦着,浓烟却已经飘散到此处,那么天牢里面又会烧成什么样子?
开到第六扇铁闸门的时候,前面已经热浪滚滚,连铁闸门也隐隐发烫,众人屏住呼吸,摸黑往前走。
却听见一声闷哼和巨响,竟然是一个陪着唐棣进来的士兵,受不得这烟雾毒气软倒在地上,唐棣赶紧命人将那士兵抬出去。
边上的士兵劝道:“唐大人,您万金之躯,这里面无比凶险,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唐棣咬牙说道:“赶紧将钥匙拿出来,前面还有七道门!”
只是这样一开口,他就被呛得连连咳嗽,心中却不免有些惨然。
他与江寒月绝对算不上是朋友。当初江寒月是青鲤帮帮主,他是承天府府尹,两人既有合作关系,又明争暗斗,他没少吃亏。后来也曾想利用四皇子算计江寒月的机会将他置于死地。再后来,发现江边就是江寒月,即便江寒月力挽狂澜立下了救国的大功,他依然赞成政事堂的冷处理方式,整整一个月不曾给江寒月lùn_gōng行赏。到了最后,江寒月的真正身分暴露,他也赞成将江寒月关进天牢,暂时看管起来。
不为什么,就只是想要让大家安心而已。
在整个国家利益面前,他觉得委屈一下江寒月,没有什么,但那莫名的亏欠与无奈却每每在不注意时跃上心头……
天牢里,江寒月奔到铁闸门前,运足了力气,努力往上一提,铁闸门发出尖锐剌耳的声响,下面那个牢牢扣着的铁索被江寒月这么一提,竟然就扯断了。
江寒月的身形一个趔趄,无瑕急忙扶着,急速问道:“要不要紧?”
江寒月龇牙咧嘴的笑道:“没事,只是用力太猛。我们快过去!”
无瑕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江寒月和身后的侍卫说道:“还有一些要紧东西,你们等一会。”说完就飞奔回去。
江寒月急切说道:“逃命要紧,那些不要紧的东西就别收拾了!”
无瑕边跑边说:“不是不要紧的东西!”
江寒月踩脚,先指挥几个侍卫过了铁闸门,看着无瑕穿越一道火线冲进小院子,不由得更是着急,当下什么也不管了连忙跟着跑回去。
此时天牢底部周围一圈都燃起了火焰,但是中间部分,尤其是小院子那里还没有着火,因为小院子距离岩壁有相当的距离,那些士兵泼油的时候不曾泼到,但饶是没有大火也是热浪袭人,加上浓烟密布,此时进院子去也是一番凶险。
江寒月才走了几步,就看见无瑕抱着一个大箱子冲过来,忙接过箱子,边问道:“究竟是什么要紧东西?”
无瑕厉声道:“衣服!浸水后先捂着口鼻!我箱子里藏了很多药,这么些年也不知失效了没有。”
江寒月这才恍然大悟,忙打开箱子抓了几件衣服,在院子前的小溪里浸了水,两人奔回铁闸门前,将湿衣服分给众人,又将铁闸门放下,隔住天牢的热浪,这才稍稍好一点。
一行人摸黑上前,很快就到了倒数第二道铁闸门,江寒月运足了力气,想要挣断铁闸门下面的大铁索,却不想这个铁索比第一道门的铁索要坚固得多,一时弄不断。
浓烟已经从后面的铁闸门缝隙里钻进来,呛得人连连咳嗽,有侍卫忙拿了湿衣服塞住下面的缝隙,但是甬道的上方还有大片的空隙,用湿衣服根本无法阻挡,再这样下去,众人会被活活呛死在这两道闸门之间。
也许是谢晓峰那句“洞房花烛”说动了李秋水心中某个柔软之处,她竟然停止了挣扎,注视着谢晓峰,目光转向温和,然后渐渐悲凉。
“师兄……”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都等了半辈子了……”
谢晓峰已经须发皆白,李秋水却依然风韵犹存,此时天牢已经烧起熊熊大火,底下的房子、树木,在烈焰之中发出爆裂的声响,尤其是那一丛翠竹,竹竿爆裂,那声音就像是放鞭炮似的。
天牢的火光和热气透了上来,在李秋水的脸上留下两朵红晕。
谢晓峰也有些恍惚,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耽误你,但是这些年,我的琐事着实繁多。你的心意我也知道,我不是江珏那样的负心人,我只是担心我的事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