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识相的退了出去,水冥看了眼沈雯静关切的脸,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说句话啊,想把我急死是不是?”
“我突然觉得,咱们选的这个人,似乎遗忘了最关键的事,那就是,他的父母啊,”
沈雯静眨眨眼,“他的父母,难不成你刚刚去见了他的父母?”
水冥用沉默代替了自己的烦躁情绪,沈雯静见状,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他们很难缠?”
“岂止是难缠?简直就是极品之中的极品了,你知道吗?这次是余致远让咱们过去的,借条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差签字画押了,这老两口也不知从哪里蹦跶出来的,非要看咱们陪嫁的单子,还要咱们写保证书,将来分多少给他们,这件事才能继续,否则免谈。”
沈雯静见他难以启齿的样子,不由笑了:“是不是还有更难听的?嗯,让我猜猜看啊!”
水冥有些无力:“傻瓜啊,你怎么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么难搞的父母,你将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是会吃亏的啊!”
沈雯静听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吃亏?哪里吃亏了?他们所求不过是金银钱财罢了,这种人最好控制了好不好,哪里有吃亏一说?如果散点银钱能消停,我乐意给他们。”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啊?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会降低自己的格调的!”
“一看你啊,平日里的圈子就太简单了,这都受不了了?行了行了,你只需告诉我,借条签了没有签?”
“都说事不过三,余致远也看出来咱们的底线在哪里,不顾父母的反对,倒是签了,可我担心的是,面对这么张牙舞爪的极品夫妻,你婚后的日子,岂不是每天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那敢情好,我在王府的日子都太无聊了些,有这么对老夫妻陪着我玩心眼,我还觉得这日后的日子精彩到不会虚度光阴呢!”
水冥一听这话,嘴角使劲的抽了抽:“静儿,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一点都不好玩!”
水冥以为沈雯静是在开玩笑,毕竟正常人遇到这种极品,都是不耐烦纠缠的,可是沈雯静不一样,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很单调无趣,若不是长大之后会随着父亲哥哥外出游历,只怕也会和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王府里没有那么多腌臜的争斗,外面的世界有啊,父亲和兄长为了让她开开眼界,可是没少让她经历人心的考验,时间长了,她也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在她看来,余致远的父母只不过是一些上不的台面的跳梁小丑,对比宫中还有各府里面的争斗,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她多经历这些,除了能打发日子之外,也能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们,如此一来,即便她将来离开了,也能为自己的女儿架起一道屏障。
这是沈雯静最单纯的想法,然而她却忽略了自己女儿本身的性子,还有环境的弄人,等她后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真正的女儿到底还是没能熬得过环境的考验。
这一万两银子,余致远也不敢交给自己的父母去置办,什么都亲力亲为,算上他自己的一千两,一共一万一千两银子,两千两买了套两进的小院子,余下的钱不是置办家具这些,就是婚礼的一应开销,整整用了十五天时间,将钱花干花净了,才总算弄出像样的婚礼出来。
沈雯静是从自己的陪嫁庄子里出嫁的,这余致远的婚礼在他自己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在天子脚下的京都,却是连朵水花都没飘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迎娶的是曾是轰动一时的沈家大小姐,只怕连个观影的人都没有。
当然了,沈雯静那边也没把这场婚礼当回事,嫁衣啊是从店里面定做的,首饰啊都是之前用过的,陪嫁品呢,多半都滞留在自己的产业里,带到余府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虽然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却也足足装了六十抬,这等规模仍是让不少大家闺秀为之震撼,至于余家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老太太高兴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
因为所嫁非人,沈雯静出嫁当天,沈家一个人也没出现,沈家无人来捧场,和沈家有所往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出现,这余致远在京都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所以他们的婚礼那叫一个冷清,一个尴尬。
反倒是周遭看热闹的人,将小巷子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余致远感觉自己的脸啊,从内到外的黑,丢人丢到姥姥家也不为过。
反观新娘子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亏待自己,那些该走的礼仪啊,全都敷衍了事的应付过去,她在敷衍,余致远也没好到哪里去。
总之,将这场婚礼称之为近二十年宝象国最为尴尬的婚礼榜首,也不为过。
婚礼结束之后,不等余致远来挑起喜帕,沈雯静就自顾自的换下沉重的衣服,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给自己做饭,吃饱喝足之后,余致远才在众位亲朋的欢送下入了洞房。
说是众位,其实满打满算也就摆了三桌的宴席,最后这老太太觉得三不好听,四也不好听啊,没办法,硬是找来两桌邻居来凑数,好嘛,五桌酒席,比人普通的农家人还要凄惨。
大家全力开吃,也懒得和余致远客套,吃饱喝足了才想起了欢送下新郎官,所以余致远被送到新房的时候,大家才尴尬的发现,人家新娘子早就睡了,任凭醉酒的他如何拍门,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