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早就从老家出来,但对于那里的记忆好不模糊,记得一些风情。
吕没杀了他们主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右手放到左肩上对她低头?因为据她所知,在叁坎这代表尊重。
“你只是顺着事件发展罢了。”
她想起了王不死的话,坦然一笑,“以后跟着我揍人,我无法保证你们的生死,也无法保证你们是否有饭吃,但可以保证在你们生不如死的时候杀了你们。”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和他们说话,脸上鲜血还未擦干净。
没有人反驳她,因为他们很快就被围住了,吕没一如既往的冲上去,她这次是要找王不死的,谁拦住她的路,她就揍谁。
她受了很重的伤,因为她看见申零了,她就站在对面,和当初在陌香坊撞到的那个人一起。吕没没有走过去,因为申零没发现她。力量强力,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败了,几乎是屠杀式碾压,叁坎所在地坏了。他们被赶到远方的平原,每天面见一望无际的草地倒也不错。
吕没看着已经长成小树的荧泪默默发呆,它已经可以承受风吹雨晒了,所以她这半年里很少来呵护它。
还是那座山,不是那座房,或是那个人。
“默默,这些都是你种的?”申零侍弄着一颗小树苗,“真好看。”
“都还没开花。”虽然好久没见了,但她还是习惯她叫她默默,她没有问陌香坊分开之后的事。此时此刻,这座山崖上只有她们。山中酒楼终究受不了战争的洗礼,那晚过后就被烧得只剩框架,以前种的树倒是春风吹又生了。她没来得及修理这些万恶的虫子,刚生长出来的枝叶被咬得坑坑洼洼,吕没正小心的除虫。
“我见过它开花的模样,像星星一样美,一闪一闪的。”她从旁边捧过清水,“默默,那些还没浇?”
吕没来这里确实是为了给它们浇水除虫,如果死了就重新种,然而水浇到一半就接二连三的爬出毛毛虫,若不是以为没人在,十分嘚瑟的啃着枝叶。看着它们那嚣张圆滚滚的身体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撸起袖子开始捉虫。
她指了指一颗刚生长出的树,“这里。”
为了方便除虫,吕没直接坐在地上,而申零为了将水准确无误的灌输于树的根部,也随着她坐下。清凉的水折射出她们靠得很近的脸,吕没专心致志的除虫,因为她找不到除了这个以外的事做。
腾出手的申零抚摸吕没的脖子,“疼吗?”她从刚才就注意到吕没脖子上的伤痕,已经结疤了,显然是陈年老伤。
“都好了。”吕没把手中的虫扔远了,抬起头认真看着她,“多大点事。”她身上伤不胜数,可她记得在那儿受伤的只有被她抚摸的这道,这里不是绣房,明明不能看她认真织布,却还是愿意这么做。申零的手沾了水有些冰凉,她却因为这冰凉感到安心。
“噗!”申零看慢慢往回爬的虫子笑道:“它们还是会回来的。”
吕没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直接一刀剁了,这样它们就永远无法伤害荧泪。王不死给她的刀至今未坏,只要一刀下去马上就能看到它的尸体,可能她不想让申零看到这么恶心的画面,亦或是觉得这只虫子就是她而不想伤害。
她像是赌气一样,“那我就再扔一次。”
“没那么多时间的。”
吕没微微一愣,是啊,没那么时间。想到这里,她不在捉虫,“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给它们除虫也一样生长。”
“对不起。”申零收回手,“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你都叫我原谅你了我还能不答应?”
事实上,她并不埋怨她的不告而别,而是害怕她的欺骗。就像是习惯了一件事,而这件事突然不成立了总会忍不住恐慌,习惯一件事远比喜欢一件事可怕多了。喜欢的不在了可以找,习惯不在了如何挽回?
就像她们刚见面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的在她窗外看她刺绣,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又默默离开,而有一次她离开时被人误以为是偷东西的而暴打一顿。
怀疑一旦产生了就代表“事实”,人们总不会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怀疑使自己更胜一筹而相信自己的怀疑是对的,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看到的事物。那时候她没有刀,无力反驳,却在她快要出来的时候狼狈逃走,后来她把他们杀了。她宁愿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也不愿脏东西进入她的眼睛。
“你……你真的不在意吗?”吕没的慷慨反而让申零有些吃惊,当初她们关系要好,而她又一声不吭的走了,她肯定在她离开的时候疯狂找她,所花费心血想想都心疼。她怨恨过她吧,可为什么她总是衣服笑口常开的模样?这是申零认识吕没以来一直搞不清的问题,她就没哭过,不管遇到什么事,一直在笑。
吕没敲敲她的头,“你好像很希望我在意。”每当她纠结的时候,吕没总会敲她的头让她回神。
和谁一起离开她可以说的,她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揍开挡他们的人,关于这件事她没问她没说,其实谁都没必要问,没必要说,因为谁都没有理由问没有理由说。即使是关系再要好的人,也不会什么事都和对方说,说的只是自己感兴趣或者对方感兴趣的事罢了,就像她也没有告诉王不死的事一样
“不是的。”申零歪着头,“默默,你最怕吃酸的。”
“是啊,太酸了,吃一口都忍不住掉眼泪。”
小时候太皮偷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