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厢里,风清漪这才安心地睡下。
翌日,项云瑾陪着风清漪吃罢早饭,便往堤坝的方向去了。
风清漪则去见了知县夫人。
“夫人请求之事,昨晚我已作法求了送子观音,至于灵不灵验,我也不敢保证。这是昨晚我用来求观音赐福的送子符,夫人请随身带在身上,若观音答应了,至多两个月,夫人肚子里定会有消息的。”风清漪将一张符纸递给知县夫人。
可是那知县夫人看着这张符纸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条毒蛇一般,竟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发白,“多谢风姑娘,还是不用了。我和夫君都已经想明白了,孩子这种事情全靠缘分,不能强求。”
风姑娘说,她是昨晚帮忙求的送子观音。那也就意味着,昨晚自己跟夫君做的一模一样的梦并非是偶然,而是送子观音在暗示他们什么。
风清漪点了点头,将符纸给收进袖中,“也是。这孩子啊,不是来还恩的,就是来讨债的。碰上这还恩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要是遇上来讨债的,还真不如没有。你说,这天底下有多少不孝子,害得父母跟在后面一直擦屁股,更有甚至,等父母老了,就嫌父母是累赘,故意饿死他们的也不在少数,这都是来讨债的。”
“风姑娘说的是。”
就算夫君一辈子只止步于一方知县,他们夫妻两个老了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更不至于贫困饥苦。若真如梦中那般,那还不如就真的没有孩子。
“夫人果真想好了,这送子符……不要了?”
“不要了。”这一次她说得很是坚定。
……
经过几天几夜轮番开工,堤坝的缺口终于被堵上了。但这毕竟是临时用沙石简易堆成的堤坝,后续还是要将这个缺口给彻底修好。
工部那边刘衡弘已经亲自带着人过来了,他自己也很纳闷,当时是自己一点点地监督这堤坝建成的,每一日自己都仔细盯着,没有一处疏漏,怎么可能短短一年就出了这样的事故?
幸亏有风姑娘在,不然这肆虐的洪水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的性命,卷走多少人的家财。若真到了那般地步,自己这个工部尚书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刘衡弘一来到这里,便跪下向项云瑾请罪,当初是睿王殿下任命自己带人来这里修堤坝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有愧于王爷的信任和嘱托。
项云瑾将他扶起,二人走到无人处说话。
“你无需太过自责,这次决堤,并非是堤坝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有人点燃了火雷炸开了堤坝。”
刘衡弘当即惊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何要这样做?”害死这么多的百姓能有什么好处?
“本王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不过眼下还没有证据,不能言明,总之,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个事儿就行了。”
“是,下官知道了。”王爷这是怕自己心里有负担,特意提前告诉自己。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针对的到底是自己,还是睿王殿下?
若是针对的是睿王殿下的话,那自己的心里也大概猜到会是谁了。
项云瑾进来的时候,风清漪正坐在六角凳上跟管郦说话。
管郦见得项云瑾来了,立刻有眼色地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项云瑾,“王爷您坐,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管郦走出去之后,项云瑾走近风清漪,“我们该回京去了。”
“这里不用你看着了?”
“工部尚书已经到了,剩下的事情自有他来安排。”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等两天才能走。”
项云瑾奇怪道:“为何?”
“这里枉死的魂魄那么多,总得安抚一下他们吧。这场灾难来得太突如其来了,许多人到死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免有怨气,若是不管他们,保不准多年以后又修成了一个怨灵。”
这两天她就是在让管郦聚集那些冤魂,好一起给他们超度。
“对了,背后那人你查出是谁了吗?”
项云瑾点头。
风清漪立刻看着他,“是谁?”
“茂王。”
“你皇叔?”当初在宫宴上她就看出来了,这叔侄两个不对付。
“行,这下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冤死的亡灵有处去伸冤了。”
其实项云瑾一早就猜测,在背后指使这一切的是茂王。虽然想要将自己一举拉下马的人不少,可是最近只有茂皇叔跟自己有些牵扯。
自己一直怀疑户部侍郎冯义是茂皇叔的人,可是却没有证据,前阵子,自己出面从冯义的府邸里找到了孙芳的遗骸,坐实了冯义杀人的罪名。
而冯义一路做到了户部侍郎,算是茂皇叔手下的得力干将,他的死对茂皇叔而言实在是个巨大的损失。
估计正是因为如此,茂皇叔才愤而想出这么个法子,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自己折损了他手底下的冯义,他也要拉自己看重的工部尚书刘衡弘下马。而且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打压自己的威望。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中间会出现清漪这么个变数,让他的一切计划都打了水漂。
是出于报复的原因也好,还是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他最终决定对清漪下手,可正是如此,他把人证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到了自己的手里,就算嘴再怎么紧的人,自己也能问出有用的东西。这不,纵然是千锤百炼的死士,还是将茂皇叔给供了出来。
茂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