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这口大锅,自己跟刘衡弘是不背也得背了。
但是清漪的出现是他们没料到的,背后那人策划的这一切功亏一篑,心中定是十分恼恨,所以才想要杀了清漪泄愤。也或许,并不止是泄愤那么简单。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既然人抓住了,那自己就可以慢慢审,现在该着急的是那个人,而他越是着急,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这几个刺客被秘密转移出县衙的大牢,具体被带到了哪里,知府和知县大人都不知晓,只知道是被睿王殿下的人给带走审问了。
知县大人跟着项云瑾在前线忙着堵洪水,知县夫人便领着家中的仆役重新将家宅收拾起来。被洪水浸泡了的家具都抬出来晾干,被褥什么的也摊在房顶上晾晒着,碎了一地的花盆瓷缸也都慢慢被收拾好了。
风清漪左右也闲着,便帮着一起。
可知县夫人哪里敢让她动手,且不管她跟睿王殿下是什么关系,就单凭她凭一己之力逼退了洪水,救了这县里的万千百姓,也不能牢她动手帮忙收拾啊。
“风姑娘,你就坐着吧,我们来就行。”
风清漪见她如此,也只好老实地坐着,却发现她时不时瞄上自己一眼,好像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夫人,你若是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女子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犹豫了片刻之后,方在风清漪的身边坐下,“风姑娘,我听闻你懂一些仙法道术,不知……能否帮我转一转子孙运?实不相瞒,我嫁给夫君已经有六年多了,可……至今也没能怀上身孕。吃遍了偏方,拜遍了菩萨,却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不想给我夫君断了后。”
喏,这就是风清漪不想承认自己是仙的原因了,若所有的人有困难都找自己来管一管,那自己可真是没个空闲啊。再说了,有些事情管得,有些事情管不得。
“那你夫君怎么说?”
“夫君虽嘴上说没关系,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想要个孩子的。”女子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落寞。
“你夫君肯定很爱你。”
女子闻言微微红了脸,羞涩地点头,“是。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一无所出。照七出之条中无后这一项,他就可以休了我,可是他从来没有动过要休了我的念头。他虽然一直瞒着我,但是我知道,公公婆婆私下里一直劝他纳妾,甚至连人选都给他找好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点过头。他对我真的很好,此一生能嫁给他,我很自足。”
“可是这种知足还是不能抵消你想要孩子的**是吗?”命运不可能让任何人十全十美的。
说到这里,风清漪忽然想起了项云瑾,那他人生的缺憾又是什么呢?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竟然从未想过要去月老那里查查看项云瑾原先的命定之人是谁。肯定不是自己,自己是仙,不在月老的名簿内。
知县夫人微微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风清漪这片刻的出神,接着道:“正是因为夫君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更觉对不住他,没个孩子延续他的血脉。”
“一定要有个孩子延续血脉吗?”风清漪就不明白了,人死之后就转世投胎了,就算有了后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句话把知县夫人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风清漪站起身来,对着知县夫人道:“你且等我想一想法子。”
“多谢风姑娘。”
一直到吃过晚饭之后,知县夫人都没见风清漪再来找过自己,心想着今天白日里,她大概只是随口一说吧。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堤坝那边盯着呢。”知县大人吹了灯,夫妻二人躺下入睡,渐渐进入梦乡……
在梦里,夫妻二人终于实现夙愿,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个儿子幼时还好,虽调皮些,但尚算听话。后来随着慢慢长大,脾气也越来越大,渐渐地不服管教。任是夫妻两个如何打骂,都不肯乖乖念书,非要跟着一旁狐朋狗友鬼混。
知县和知县夫人无奈,眼见着儿子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也便随他去了,用多年的积蓄给他盘下一个铺子,希望他能好好做点小买卖,将来也好有个养家糊口的本事。
可是这买卖刚做了没几个月,就把本钱给赔光了,再开下去只能继续往里搭银子。只好又将店面给盘出去。
夫妻两个没办法,无奈之下,只有努力节衣缩食地省钱,想着给他留下一笔家产,等将来他们两个故去了,儿子也还能靠着给他存下的这点家产过日子。
这时候,知县大人已经升到了知府的位置,眼看着就能升到京城去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儿子跟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醉酒之后弄死了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不仅儿子要坐牢,就连知府的官职都丢了。
夫妻两个只落得个晚景凄凉,晚年靠给人写状子、编草鞋为生,最后在凄苦中相继离世……
知县夫人从梦中惊醒,背后全是冷汗,衣裳都浸透了。
低头一看,身侧的夫君也是表情痛苦,嘴里喃喃着什么,也是一副做噩梦的模样。
她连忙轻拍着自己夫君的肩膀将他给唤醒。
“做噩梦了?”她一边问着,一边趿着鞋下了床给自己的夫君倒水喝。
“是,做个噩梦。”知县大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一杯茶下了肚,他才略略缓过来一些。然后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了半晌,忽然握住她的手,“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