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漪轻咬了下嘴角,“一般情况下,火雷的动静肯定是掩藏不了的。可对方恰就选了一个电闪雷鸣的下雨天,若不是有雷电的遮掩,恐怕一早就被人发现有人炸毁堤坝。”但当时有太多人以为那火雷炸开的声音是天边的雷声了,所以并未去追究,也就给了那些歹人逃跑的时间。
“洪水一旦从堤坝的缺口冲出,就会将火雷留下的痕迹也一并冲没了,这样一来,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就算知道对方是谁,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了。
背后这个人还真是够狡猾的。
项云瑾的手指轻轻叩了下桌面,“也不一定完全就没证据。此人处心积虑弄出这么大一场动静,如今却没引起他想要的波澜,肯定是十分不甘心的,我料想着他很有可能还有后招。”他若果真再出手,自己肯定能抓到他的把柄,眼下就看对方沉不沉得住气了。
而对方显然是没能沉得住这口气,就在项云瑾指挥着众人用沙石麻袋堵住堤坝缺口的时候,却几个暗影悄悄潜入了县衙后院儿,直冲风清漪的房间而去。
躺在床上的风清漪霍然睁开一双眼睛,仔细听了一下动静之后,又将眼睛重新给闭上了。
外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抠破纱窗,朝里面吹出一阵迷烟,又等了一会儿之后,几个人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们十分谨慎,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时刻盯着床上的身影,好似随时防备着她会突然起身一样。
可是一直到他们走到床前,床上的女子都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为首的那一人,轻轻地抽出怀中的匕首,眸中厉色闪过,映着匕首上的寒光直朝着床上的女子刺过去。
可是他的手刚往下没几寸,却霍然被床上的女子给握住了手腕。按说她一个瘦弱的女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力气,可是谁知道,被她这么一钳制住,好似整个身子都被控制住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那握着匕首的手竟怎么都无法再刺下去。
这几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见同伴一击不成,还被人发现了,其他几个立刻上前相助。
在来之前,主子就吩咐了,这个女子不简单,可能会各种道术和障眼法,要他们小心一点。他们也没敢小觑,否则就不至于为了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还一起过来了几个好手,通常情况下,只要一个就够了。
然而,没想到,他们几个一起上竟也对付不了这么一个弱女子。
比武功,风清漪自然是比不过他们的。可是谁让她是仙,会法术呢。这点武功在她的仙法面前实在是不够瞧的。
那几个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像刺出去的每一刀,都会莫名其妙地偏了方向?
眼看着耍着他们玩儿得差不多了,风清漪便扯起嗓子来喊,“救命啊,有刺客!救命啊!”
几个刺客心中暗暗叫苦,眼下该喊救命的是我们才对吧?这姑娘真是邪了门了。
风清漪喊得倒还像是那么回事儿,很快就引了几个衙门里跑腿的下人过来。没办法,衙役们都被拉去赌洪水了,府里就剩这几个跑腿伺候的了。
那几个刺客见势不对,当下欲要退出去,可是既然都落在风清漪的手里了,他们哪里还能逃得了?
赶过来的几个下人就见着风姑娘惊慌之下随手扔出去的一个茶杯都能正中其中一个刺客的后脑勺,不知是不是这一下扔得太重了,那被砸中的刺客竟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好似晕了过去。
另外一个竟笨到自己绊倒在了门槛上,后面其他几个又被他给绊倒,一时间屋子里几个刺客东倒西歪。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都给绑起来啊。”风清漪对愣在那里的几个仆役道。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找麻绳将这几个刺客都给捆上。
等项云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有人要杀他们的救命恩人风姑娘?!消息一传出去,顿时无数的百姓们聚集在县衙的大门外,嚷嚷着要把那几个刺客给剁了。
知府大人亲自出面,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聚集的百姓们劝散了去。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传开了,那势必也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总得告诉他们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就连他自己都很想知道,这些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刺杀风姑娘?
府衙的监牢中,项云瑾的视线在他们几个的身上一一扫过,全都是生面孔,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过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很熟悉,他们的眼神、姿态,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此时他们的嘴都被塞进了棉布,以防他们自尽。
项云瑾熟悉这些人,死士自己手底下也有。他们这样的人,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去死,从他们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
当然,这是对于别人而言,在项云瑾的眼里从来就没有问不出消息来的人。他的手下就专门有这么一群探问消息的人,任是再怎么紧的嘴,也能被他们给撬开。
不过此时的项云瑾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了。
而原本在他脑海中想不通的一切,也渐渐显露出了脉络。
他这一招果真恶毒,若此次不是清漪出手力挽狂澜。那在这一次灾祸中,不知要死多少人,等到那时民怨沸腾、所有的错都会归结在当初修堤坝的刘衡弘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什么火雷炸开缺口。就算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