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瑾笑了笑,“冯大人的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许是这位老者年纪太大,许多事情都记岔了,冤枉了冯大人。无妨,这件事揭过。来人,带下一位证人上堂!”
冯义看着项云瑾嘴角这笑,心里越发没底。怎么还有证人?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哪里来得这么多证人?
不多时,另外一个证人被带了上来。
此人肤色黝黑,显然是经常风吹日晒的。一问方知,原来这个证人正是当初被请去修葺如今的冯灾的。
“你可认识一个叫孙芳的女子?”
那人点了点头,“认得。”
“怎么认识的?”
“那一天,我从冯府下工,有一女子将我拦住,问我那宅子是冯大人买的,还是朝廷赐下的。”
“我告诉她说,是冯大人未来的岳丈给的嫁妆。”
“当时女子是什么反应?”
“她好像很意外,有问了我一遍,是谁给的。然后她又问我冯大人的岳丈是谁,他的未婚妻是哪家的小姐。”
“当时她问着问着就哭了,我这个人从来心软,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是冯大人的未婚妻,冯大人一年前高中之后,再也没音信,她就进京来找,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我当时还挺同情她的。就问了她叫什么名字,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劝她赶紧回家去,冯大人不会放着那么好的婚事不要,而娶她的。可是她不听,非说要找冯大人问个明白。”
冯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当年孙芳见过那么多人。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些证人?这些事情明明只有孙芳才知道,而孙芳早就已经死了,他们这样找证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偏偏就是让他们给捞着了,究竟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自己运气太差?
他当然不会知道,孙芳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托他的‘福’,魂魄已经被困在井下,不得脱身,至今还徘徊在人间。偏偏又有个风清漪,能跟鬼神搭话,当年孙芳在京城究竟遇到了那些人,只要问一问她不就都清楚了?多的是冯义不知道的事。
这下子,冯义的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日之后,你又见过孙芳吗?”
“见过。”
“当时她又跟你说了什么?”
“那日她很高兴。说她自己没看错人,还说冯大人已经许诺她,退掉跟赵小姐的婚事,改娶她进门。其实当时我是有些不信的,赵小姐出身高、长得好、又是个教养良好、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千金小姐,任是哪个男人也不会弃了她,而选孙芳的。但当时孙芳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第二天冯大人要跟她一起在当时赵老爷送的宅子里最后吃一顿饭,吃过这顿饭之后,他就去赵府退亲。结果第二天,冯大人还真的吩咐我们都不用去上工了,说是看我们这些天太劳累了,准我们歇息一日,工钱还是照给。我那时想着,孙芳还真没说谎,冯大人真的打算要跟赵家退婚了。当时我还跟其他几个朋友打赌,说冯大人肯定会退亲,因为我当时以为孙芳的话千真万确,自己肯定会赌赢的,结果却输了整整一吊钱,好不肉疼。”
“那你后来又问过孙芳,为什么冯大人没有按约定好的去赵家退亲吗?”
“没有,自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孙芳了,她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口井呢?是多久以后,冯大人命你们压上的。”
“没几天,大概只有个两三天吧。埋起来的前一天,府里还来了个道士,再井口又是念咒又是贴符的,好是折腾了一番。然后冯大人就命我们抬了快巨石把井口封上,再在整个院子里铺上一层土,彻底将这口井给埋起来。”
冯义立刻道:“这件事下官之前就已经告诉过王爷了,是因为那位道长说那口井位置不好,会给我将来出生的孩子带来灾祸,所以我才摆脱道长在井口作法,然后彻底将那口井给封上的。”
项云瑾不理会他,而是接着问那证人,“在那之后你从来都没再见过孙芳,你有没有怀疑过她已经死了?”
“有。”
“为什么?”
“因为我看得出她很在乎冯大人,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找冯大人,若没有个结果,她是不可能会轻易离开的。而且之前一天她明明很高兴地跟我说,冯大人答应娶她,跟赵家退婚了,可第二天完全没有了消息……我总觉得不太正常。”
“当时你埋井的时候,有怀疑过井里可能藏着孙芳的尸体吗?”
“当时没有,不过后来我有怀疑过。可也只是怀疑而已,我跟孙芳……说起来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又不算熟悉,只是同情她罢了。”
冯义立刻气愤道:“睿王殿下,你这么问有些偏袒之意吧?我怎么知道孙芳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我说过了,我从来没在京城见过她。”
项云瑾淡淡一笑,“冯大人,你且稍安勿躁,不必这么气急败坏。还有最后一位证人,听了他的证言,再急也不迟。”
最后一位证人,是原来京中一家食斋的小厮,这家食斋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倒了,但是项云瑾还是找到了当初送酒菜到冯府去的小厮。
“可认得你左手边的这个人?”项云瑾照例询问。
“回王爷的话,认得,这位是户部侍郎冯大人。”
“冯大人成亲之前一个月内,可曾在你们食斋定过饭菜?”
“有的,当时冯大人亲自来我们店里,说是要定一桌酒菜,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