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他是真的相信自己会伤害他的妾室。
从那开始便是无止境地争吵。
就是在那期间,他纳了第二个妾室,显然这个妾室很得他的欢心,没过多久就怀上了身孕。
那个时候,自己正在跟他赌气,理都不理他,他来了也不见,就把他给关在门外。
听说那个妾室仗着肚子里有了孩子,在府里耀武扬威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只一心照顾自己儿子,连门儿都很少出了。
那天,整个府里都忙碌了起来,因为那妾室的孩子要出生了,她抱着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很难受,照这样下去,他心里还会有他们母子的位置吗?她突然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中,她在这段感情里已经开始变得卑微起来了,她想或许自己要给他服个软,毕竟之前他们两个的感情那么深,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只要自己服个软,他们两个以后说不定还能跟以前一样,至少不要让自己儿子跟自己一样受到尤家上下的冷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琢磨着怎么跟自己的丈夫重修修好的时候,他却气冲冲地闯到自己的院子里,也不顾儿子正在睡觉,朝着自己大吼着质问是不是自己对他的妾室动了手脚。
自己这才知道,原来他的那个妾室遭遇难产,一尸两命,大人孩子都没能救回来。
自己虽然不喜欢他纳妾室,可也绝不会这样去伤人命,更别说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为人母者最见不得这个,她爱子如命,就算在怎么恼恨,将心比心,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的孩子。
可尤柏聪当时正处于巨大的失去妾室和孩子的悲痛中,完全不听容英的解释。孩子被吓到,哭闹起来。
这边的动静不小,最后闹得整个府里都知晓了。
正因为如此,也引起了所有人对容英的猜疑,连一向最护着她的少爷都怀疑是她动了手脚,那八成就是她害得少爷的妾室难产的。
这女人的心可真狠啊。
她委屈、她愤怒,可她没法解释,只能不停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夫妻两个就这么僵了下来,又过了一阵儿,他突然来找自己求和,说是他太冲动了。
“我当时也是太着急了,脑袋都是乱的,才会跑到你面前胡言乱语,你就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容英不吭声,事到如今,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已经十分确定自己跟他是回不到从前了,可是孩子怎么办?自己要带着他走吗?可他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妖怪,他需要正常人类的生活。
“你知道我心里最在乎的人是你,可是……可是你身上的这些妖力我不了解,我会害怕,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冒出来,我也不知道它会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所以我才……所以我失去理智之下,才会首先怀疑到你。”
容英只是淡淡道:“女子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前走一遭,因难产而死的事情并不罕见,我什么都没做。”
“是,是我的错,我瞎怀疑了。但是……夫人,”他伸手握住容英的手,“你就跟我一样做个平平常常的凡人不好吗?我一想到你是妖,我就会本能地会多想……会猜测我身边遇到的这些不凡的事情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容英无奈一笑,“可我天生就是妖,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去问过一位很有名的道长了,他说,只要你把这个符咒随身带着就可以了,而且不会于你的性命有碍。”他说着,已经从怀中取出一纸符咒来。
容英接过看了看,这是一道弱化她身上妖力的符咒,的确不会伤害她的性命,但会逐日减弱她身上的妖力。
“我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行吗?我再也不纳妾室了,也不会再怀疑你了,我们就像是其他那些寻常夫妻一样,好吗?”
这一次,她还是让步了,依言将那符咒给带在身上。
尤柏聪感动又疼惜地拥她入怀,说以后定不会再跟她争吵了。
他也的确遵守了承诺,没有在纳妾室。
可是就像一面镜子出现了裂缝,你再怎么弥补,都不可能跟原来一样了。
夫妻两个心里都有各自的心结,每每相处总感觉别扭。
在那一纸符咒的影响下,容英的妖力渐渐衰退,她也没在意,在当初答案应嫁给尤柏聪的饿时候,她就没打算再做一个真正的妖怪了,那时她甚至期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女子,如今倒好像是要实现了。
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失去妖力的妖跟一个凡人女子的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夫妻两个就这样冷冷淡淡地过了几年,就在去年的时候,他的那个妾室忽然死了,是失足落水死的。
可是府里人都觉得蹊跷,这个妾室也是出身武林,没有闺门女子的那些拘束,打小就会凫水,怎么会因为落水被淹死?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尤柏聪再一次怀疑到容英的身上。
容英没法解释,她怎么知道会凫水的妾室为什么会淹死在水中,但这跟自己完全无关。这些年下来,她对尤柏聪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感情,不过为了儿子继续过日子罢了,才不会因为嫉妒什么的去害死一个人。
可尤柏聪不信,他坚持若不是因为容英做了什么,那妾室怎么会被淹死?她明明就会凫水!
从那之后,夫妻两个彻底决裂,尤柏聪认定了是容英害死的那个妾室,只道她心肠歹毒,毫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