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各郡农夫因为挣扎不过上自朝廷下自豪族之压迫,而他们却要在几亩田间为勉强填饱肚子苦苦支撑,这样的生活与痛苦使他们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因为耕地就这么多,真正能够以耕种而富者却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人因几亩只能糊口的田地变成为权贵阶级的‘钱囊’,刘澜就是要改变百姓不必再汗流浃背耕作几亩地才能糊口这一千古不变的‘诅咒’,他要让小沛百姓,就算是农夫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不是再用几亩地把他们拴在田间。用这样的精神麻痹法来麻痹这些可爱的人,因为他深知,想要富,决然不是给他们几亩地就了事。
从古至今。这样的麻痹法一直发生在这样可爱的人身上,如汉朝的百姓,成丁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二十三岁便要开始服兵役,而这一规定是有其内在意义的。因为二十才始成丁,照理可以独立耕种。就农业经济言。无法多产,只有节用,所谓“三年耕,有一年之蓄”,照一般情形论,年年丰收,是绝对不会的。平均三年中总会有一个荒年,来一个荒年,储蓄就完了。倘使三年不荒的话,六年就该有二年之蓄,九年就该有三年之蓄。而农业社会,也绝对不会连熟到九年以上,也不会连荒到三年以上。一个壮丁,二十受田,可以独立谋生,但要他为国家服兵役(边疆当戍卒,中央当卫兵,本郡郡国兵)而除了兵役之外百姓还要去服力役,盖房子啊修路啊反正就是替国家义务劳动,这在汉代唤做更卒,而按当时规定,出两百个钱给政府,也可以代替(前文交代过兵役也可以花钱买)。富农中农乃至于地主还能有余钱买役,可基数最大的贫农却就此被拴在了田埂与服役之间,一生都要为糊口、赋税、徭役而奔波,怎么能富?
可就算没有徭役,就算年年丰收,就算没有官府盘剥,百姓在小块田地间也无法攒下太多财富,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可是历朝历代甚至包括现代百姓为何还会被束缚在小块田地之间呢?因为统治阶级需要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财富,所以就要给他们一块田地,哪怕只有几亩地,因为这已经足够他们养家糊口,便也能将他们麻痹在田埂间。
所以刘澜要鼓励工商,这样一来再加上限田之策一出土地兼并问题将不再是问题,中农,贫农可以通过租种田地而积攒成为富农甚至是地主彻底致富,而没有耕地者或没有租种到田地的中农、贫农亦能通过农闲时从事手工业或者直接从事手工业而发家致富或者养家糊口。
“德然远见卓识,实非常人可比。”甄豫笑道:“且不说手工业,就是商贾一途,有商贾在,不但可以解决灾祸之年一些黑心氏族囤粮居奇,其次更可以使商品快速流通,便如瓷器,工坊造了出来,直接卖予商贾,而知道世价行情的商贾自然会将其卖出好价钱,即使再远也会跋山涉水,如此一来,需要瓷器者获得了瓷器,商人获得了回报,工坊收回了成本可以继续生产,这岂非不是三赢之举?
其三,商人虽以行脚商居多,但多是以商队形式出发,他们到达目的地,吃在那里,住在那里,而且更会将当地特产带回本乡,如此岂不是又带动了当地的经济?”
“伯宁所言正是。”
刘澜话刚出口,就听屋外刘安通禀之后进来道:“使君,长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