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小鹿般的一双明眸,不解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襄玉。
阿稻的这双眼,眼神透彻清亮,细细望去,其中灵动生辉,生机无限。
却没有丝毫**之气。
襄玉眸色深转,视线终于从阿稻的眼神中抽离,敛去其中的探究之意。
下一刻,他突然又伸出手,轻触了下阿稻的领口位置,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徐徐响起。
“脱掉。”他吩咐道。
阿稻一怔,虽仍然不知公子到底要做什么,但她还是乖乖照做。
初夏还不至于太过炎热,除了最里面的肚兜,阿稻还穿了两件衣物,所以当她脱掉最外面的红衫后,外面还剩薄薄一层。
阿稻将红衫刚放在床头,襄玉突然伸手,用力地撕扯开这唯一的一层衣物。
衣衫破裂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脆。
只着一件月白色肚兜的阿稻吃惊地瞪大眼,下意识地双手捂在胸前,有些惊惶地望向的襄玉。
她刚想开口询问,手臂上的一处却突的一热,襄玉的手指已放在其上,来回轻轻摩挲。
那是她今日在悬鱼阵中受的新伤。
除了这处,身上新新旧旧,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许多,大部分都是这些时日所得。
襄玉显然也看到了其他更多的伤口。
他右手长袖一挥,纱帐一角被掀飞开一角。
借着短暂窜入的白盈月辉,襄玉将阿稻身上各处交错凌乱分布的疮痍尽收眼底,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狰狞。
今日得的新伤,阿稻睡前已上过药,药膏的清香气味混合着阿稻极淡的体香,衍生出一种蛊惑的幽香。
幽香四散,与一帐之内襄玉的淡茶香自然地纠缠交融在一起,很快便晕染出一帐暧昧。
一时间,帐内陷入淡淡的静谧。
阿稻顺从地平躺着一动不动,任由襄玉的双手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各处伤痕上四下游走。
襄玉的抚摸丝毫不错过任何一处,阿稻的身体便随着男主抚摸区域的变化,而默契配合着翻身或移动。
这些伤痕,皆是祭品为祭主而战,留下的荣耀战绩。
两人明明是初次这般亲密相处,却丝毫没有一丝尴尬与不自在。
一切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抚摸与被抚摸,亲近与接受亲近。
只有闲逸和放松。
两人此刻的画面,像极了主人给外出许久终于归家的小猫施以亲近抚慰。
这些日子,阿稻不断经历着伤口不断结痂的过程,瘙痒疼痛之感便随之而来,极是难熬。
襄玉的抚摸似是有一种神奇的功效,温热中带着微凉的触感所过之处,留下一阵清凉的舒畅。
慢慢地,循序渐进之间,阿稻已蜷缩到了主人襄玉的怀中。
睡意渐渐袭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里舒服地哼了一小声,
襄玉手中的动作一顿。
“你可怪我?”襄玉的声音蓦地再次响起。
阿稻从极度舒适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原本昏睡的脑袋瞬间清明,她刚想着起身,却被襄玉轻按住。
阿稻只得继续躺着。
“我让鸾昶仅派胤安最弱的慑鬼师与你同行,害你们差点死在这幻阵中。”襄玉继续道。
阿稻摇了摇头,口气诚恳且恭敬地回道:“奴怎么会怪公子,要不是公子有此安排,奴也不会这么快参透字化术。”
“还有秦霜,奴并不认为他是胤安最弱的慑鬼师,他只是怕鬼而已,这次多亏有他,奴才能活下来。”
襄玉身子靠向放置在床头处的一个素缎引枕,慵懒之态渐起:“的确……不过,有千百年来始终忠心于厉鬼始祖血脉的蹦跶鬼一族的长老相伴左右,你当是无恙。”
公子连对老鬼之事都如此清楚,不愧是公子。
“公子,舞姬被他人劫走,接下来公子打算怎么做?”阿稻问道。
襄玉视线在阿稻那张变化许多的脸上流连几许,半晌才慢悠悠道:“你的任务已完成,此事已与你无关。”
阿稻不解:“任务已完成?”
舞姬弄丢了,怎么会是任务已完成?
襄玉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你的驭字之术已有精进,这才是对我而言,你需要完成的唯一任务,至于带回舞姬……”
完成与否,他并不太放在心上。
“可若是不能及时带回舞姬,胤安的贵人还有奴和秦霜都会死啊!”阿稻坐起身来,语气有些急切道。
昏暗中响起襄玉的一声轻笑。
“难不成,你怕死?”他浅浅的轻谑声自耳畔传来,一惯清冷的语调柔和了几分。
阿稻身子面向襄玉,尽管他或许看不到,但她还是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奴当然怕死!”
襄玉发出一声细微的诧异声。
阿稻:“若奴死了,便无法帮公子破解世咒了。”
之前她与及笄礼鬼一战中,她感应到的那些有关月篱的昔年旧事,还有与老鬼交谈的那些内容,在脑中又翻涌而起。
阿稻不自觉地开口又道:“公子,奴一定会努力实现公子所愿,尽快修满驭字之术,变成跟月篱一模一样,这样就能早日帮公子破除襄族背负的世咒,解公子与襄族之困,报答公子对奴的庇佑之恩!”
昏暗中,一抹清淡朦胧的月色倾泻而入,刚好停留在她的双目之间。
她的目光真诚,清亮灵动的眼眸闪着微光,透出从容而坚定的毅然,熠熠生辉,夺人魂魄。
一缕清辉窜入,隐有穿透墨眸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