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那边与原本那条长绡缠斗不休的傅玄毅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异样,可那白衣女子哪里容得他脱身,左右手当即各自行事,花招百出,就有两条银龙齐舞,让人眼花缭乱。
傅玄毅重伤之下,勉力挥手,这才格挡开其中一条,同时身子一闪,要来避开另一条,可最后还是躲避不及,虽没被击中要害,可也被一下子击到了左肩上。
当即身子一抖,重重向后退了几大步,踉跄之下,最终还是一膝点地,整个人半跪了下来,执剑那手不自觉地就捂住了胸口,没过一会儿,他就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这一下让林钰看得心惊不已,这人年前才受过重伤,眼下又被伤成了这幅模样……
眼见得那白衣女子跟着抬手还要再战,林钰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住手!”
这一喊倒还真是起了作用,那女子顿时就收了手,同时转过头来,对着林钰冷笑道:“怎么不继续装了?你们不是不认识吗?那你还拦着我作甚?”
原来早就被她给发现了啊……
林钰不禁在心底里哀叹了一声,可这会儿她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能彻底挑明道:“前辈有所不知,不管您把我怎么样,都还无所谓,可眼前这位,您怕是不好动的。”
“哦?为何?”
听她这样问了,林钰只得把心一横,继续道:“因为这位乃是当今的肃王世子殿下。”
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岂是普通人可以轻易触犯的?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明显不是普通人,看起来应该是个隐居深山,超然物外之辈,再看她的为人、行事,也极有可能不会把俗世间的权贵放在眼里,可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由不得林钰不说出来试试了。
那白衣女子听了这话,眼珠微转,又瞟向了面前不远处的傅玄毅,突然轻笑了一声,诘问道:“哦?若真是世子殿下,那不好好待在甘州城里,跑到这样的穷乡僻壤来作甚?”
这话一出,林钰都不禁想朝她翻个白眼了,也还好她强忍住了。
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她强行把自己掳到这里来,世子怎会涉险于此?
那女子似乎也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兀自笑了一声,这才又接着问林钰道:“既如此,你又是什么人?竟能引得堂堂世子殿下追到这里来?”
“我……”
林钰刚要开口,却又一下子顿住。
不是,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虽然事是这么个事,可听起来就觉得哪里不得劲……
可此时显然也不是她细想的时候,只得接着道:“我是世子的表妹,本是代王府过来此地办事的,却忽然被您掳……带来这里,这才连累了表哥……”
说来也怪,这女子自昨晚把她抓来,竟也没有盘问过她的出身、来历,竟连姓名都懒得问,只说了她自己的意图,得知林钰不愿之后,就把她吊在了这里不管不顾,直到不久之前才再次过来询问她的意愿。
那白衣女子听到林钰说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竟又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再次打量了傅玄毅一眼,这才重新转去对着林钰,啧了一声,才开口道:“有这样一位一表人才又情深意重的表哥,也难怪你不愿意了,不过——”
她一句转折,语气也陡然转冷,“小姑娘,殊知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尤其还是那男人的心,所以我劝你还是切莫为眼前的这些幻象迷了心智,失了判断。这样吧,今日我就替你杀了他,也好彻底断了你心底里的那点念想!”
话到最后,已是杀意森然,林钰听得心中大骇,顾不得其他,阻止的话想也不想地就出了口,“慢着!你今日若是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相反,你若是肯放了他,你之前说的事情,我立马就可以答应你!”
事已至此,连说出傅玄毅的真实身份都震慑不了这人了,那除了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她,林钰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了。
只是她这话才刚说出口,不光那白衣女子看了过来,就连地上正俯身咳血的傅玄毅都猛然抬起了头,他的嘴角和下颌上都已染上了不少的血,林钰看得有些心惊,不过好在他望过来的眼神还算清明,当中还夹杂着几分惊诧,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重新归于平静。
他冲着林钰微微摇了摇头,又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紧接着,他又执剑重新站了起来。
见此情状,白衣女子反倒玩味一笑,继而侧过脸去冲着林钰道:“你看,不是我不想放过你的这位表哥,而是他非要上赶着来我手底下送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她手掌一翻,袖底的长绡再次顺势飞出……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一番大战,再联想起方才那一眼刺目的血红色,林钰只得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住手!住手!你们若是再要打下去,我就只能咬舌自尽了!我说到做到!”
“林钰,别做傻事!”
熟悉的声线刚刚落下,林钰就听见一声闷哼。
原来是傅玄毅方才被林钰那句威胁之语给说得分了心,又出言劝阻她,这才被对方钻了空子,凌空一道飞绡击在了侧腰上,当即没稳住身形,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好在他有急智,忙用剑尖点地,软剑虽不像长剑大刀那般坚硬,可好在韧性十足,剑身虽被这道冲劲压成了个圆弧,可有了这个着力点和缓冲,凭着傅玄毅的身手,还是轻易完成了几个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