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玄毅自小有名师教导,又在战场上历练多年,不管是反应还是身手都高出常人不知多少倍。方才那一阵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是他本能感应到了危险来袭,这才堪堪避了开去。
不过也见得这女人果然武功高强,尤其是那身法,简直是轻若鸿毛,快如闪电,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她到底是何时出的招,眼前她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傅玄毅这一滑,也是用出了大力气,一下子就避到了一丈开外,然后迅速稳住了身形,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上方的林钰骇了一跳,只是她的眼力和反应速度自然都比不上底下的这两位,所以直到看清那白衣女子出掌的瞬间才惊呼出声。
一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直到看见傅玄毅避了过去才稍稍回落。
心里顿时气得想骂人,这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哪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就算是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好歹也得先盘问几句再做计较吧?不管怎么说,眼前这都还是只个少年,就这样打了杀了,是有多狠的心肠啊?
也是直到这时,林钰才真正看清了眼前这诡异的女人,心想这果然是个心狠手辣惯了的主,之所以能留她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罢了,若是对对方无用的,她也不会管那人是谁,统统解决了了事。
恐怕就算此时傅玄毅亮出他的肃王世子身份,对这样一个久居深山,不问世事的人,也不会起多大的作用吧?
偏偏这人的武功境界好似深不可测,而傅玄毅显然是为了寻她才来到这里的,若是因此连累他受伤乃至……她怎么对得起对她鼎力支持的肃王府,怎么对得起待她好似亲生女儿般的肃王妃呢?
就这样想着,林钰的心就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可还没待她张口,就听见底下的那女人率先长笑了一声,而后指着对面的傅玄毅,大声喝问道:“敛息的功夫这么好,逃命的身法这么快,我猜——”
“你是青龙峰上那个牛鼻子老道士的徒弟吧?说!那帮子死道士让你过来这里干什么?”
这一声喝问,不说林钰,连傅玄毅都是出乎意料,再听她方才那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女人跟青龙观有什么旧怨不成?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只看对方这副架势,只怕彼此间的恩怨还不浅。难怪她方才一言不合就下了死手。
只是功法已然被她识破,再抵赖也无甚意义,于是傅玄毅只得站直了身子,再朝着对方抱拳一礼道:“前辈火眼金睛,晚辈的确师从青龙峰。”
“不过晚辈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的确依如前头所言,只是误打误撞,绝非有人授意,打扰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他这副姿态可谓诚挚,只可惜那白衣女子并不吃这一套,她冷嗤了一声,即甩袖道:“罢了!我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今日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好好来替那些死道士们受个教训吧!”
言罢,也不再废话,袖口一振,当即有一道银色的好似长绡的物什从中飞出,直朝着一丈外傅玄毅的胸口而去。
好在傅玄毅也已摸准了这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脾性,这会儿倒也早有准备,身子一仰,当即避了开去,随后顺手就抽出了腰中软剑,凌空几削。
可这一削才发现,原来她使出的这玩意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长绡,虽然看起来是同样的轻软透明,薄若无物,但任他怎么去削,都是半点没有断开的,反而还能顺势缠绕到他的剑身上来,任他接下来如何用力劈砍刺削,全无半点儿损伤。
原来这竟是个刀枪不入的利器了,等到傅玄毅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兵器从中脱出,那长绡又一次欺身而至,他在躲开的同时也忍不住细看了一眼,顿时就发现了闪烁在其上的点点亮光,那是金属的光芒。
莫不是这条长绡其实是用某种坚实而又柔韧的金属丝来织就的吧?
就这两人战在一起的功夫,以林钰的眼力乍然看去,只能看到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缠斗在了一起,速度皆快得惊人。
等她眨了眨眼睛再定睛细看,这才能分辨出其中还有一条银色的长绡在上下翻飞,横冲直撞,矫若游龙一般。
林钰在定定看了几眼之后,也渐渐发现了这条长绡的不同寻常之处,砍不断、削不烂也就罢了,明明只是条死物,可到了那位的手中,却如臂使指,用出来甚至好像一条有了生命力的银龙一般,指哪打哪不说,还长短随心,行止进退间杀气四溢。
反观傅玄毅此时使用的这把软剑,本来也的确不负神兵利器之名,因为软剑不似长剑大刀那般擅长砍、刺,可它携带便利,且不易被人发现,一旦祭出,瞬间就能复直,直指对手,再者因为它的身体柔软如绢,所以挥舞起来就格外地轻灵迅捷,远非硬剑和寻常的鞭子可比。
尤其是在近身搏斗的时候,用这软剑使出来的招式更加地灵活多变,一击不中,剑身一抖瞬间就随之开始下一招,其奇诡之处让人很难招架,可这也是仅仅对于一般的对手和一般的兵器而言的。
当傅玄毅此时拿它来对付同样飘逸出尘的长绡时,刚开始还能算是棋逢对手,可在几十招之后,就渐渐显露出了差距来。
毕竟是一寸长一寸强。
况且那条长绡也只是看起来身段柔软罢了,在实际对战的过程中却锋利得如同刀锋剑刃一般,一碰到人体即可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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