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刻解下披风甚至是外衣,帮助火枪手遮挡风沙。
赫德人不是聋子,同样听到了滚滚蹄声。
那伙人数较少的赫德猎手顿时陷入惊恐,有猎手不顾一切奔向战马,还有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怜的头领努力想要约束众人,可是来袭的骑兵不给他机会。
黑压压的骑兵冲破沙尘,骑兵的矛尖满是暗红色的干涸血迹,他们径直杀向那伙人数较少的赫德猎手。
双方还没发生实质接触,人数较少的赫德猎手已经彻底溃乱。
如同一捧血水在沙地摔散,来自不知名小部落的猎手们四散奔逃。有人钻进猎圈、有人逃进沙暴、还有人慌不择路朝着铁峰郡使团跑来。
“不准开火!”皮埃尔跃出毡墙,进入第一道绊马索和第二道绊马索之间的空地,朝着跑来的赫德猎手狠狠投出长矛。
长矛出手,皮埃尔拔出军刀,滚身拦在绊马索之前,厉声暴喝:“滚!!!”
就算语言不通,皮埃尔要传达的意思也准确无误。赫德猎手瞬间清醒,绝大多数被皮埃尔喝退,连滚带爬逃向其他地方。
唯有一个瘦小赫德人不知是被吓破胆还是一点也不害怕,继续朝着铁峰郡使团的临时工事跑来。
皮埃尔咬着牙迎了上去。
那个瘦小的逃命赫德猎手看到皮埃尔,拼命喊叫着什么,一个没留神脚下,撞上了前一道绊马索。
瘦小的赫德猎手重重被绊倒,固定绊马索的木桩也被拖歪。
皮埃尔怒火中烧,举刀就要把瘦小赫德猎手劈死。瘦小赫德猎手看到皮埃尔意欲噬人的表情,惊恐地倒退着爬动。
下一瞬间,皮埃尔愤怒、不甘地大吼,转身冲向固定绊马索的木桩。理智暂时胜过狂怒,修复绊马索比泄愤更重要。
他扶起倾斜的木桩,猎场的土质疏松,固定木桩的原有坑洞已经变形。皮埃尔只能用刀柄一下一下把木桩继续往深处砸。
突然,一块石头紧跟着刀柄落在木桩上——那个瘦小赫德猎手没逃走,不知从哪捡了块石头,一面惊恐地看着皮埃尔,一面帮忙。
瘦小猎手每次敲木桩都会跳起来,把木桩周围的土壤也重新踏实。来袭骑兵屠杀赫德猎手的短暂间隙,皮埃尔和瘦小猎手将木桩再次固定。
瞄见皮埃尔阴沉的脸色,瘦小猎手转身就要逃,却被皮埃尔抓着衣领一把拽倒。
也不管对方挣扎、喊叫,皮埃尔拖着瘦小猎手,箭步回到毡墙之内。
来袭骑兵没有追杀那些逃的太远的人,也不收集战利品,将瘦小猎手的部落杀散之后,他们又迅速集结。
皮埃尔把瘦小猎手扔在一旁,喘着粗气问:“蛮骑多少?”
“半个中队,不到一百。”一名火枪手瞪着眼睛:“他们的马凭什么能骑?”
皮埃尔冷笑:“就凭是他们搞的鬼!”
铁峰郡使团附近一共有两伙赫德猎手。人数较少的那伙首当其冲,挨了第一刀。
另一伙猎手——恶土部人马的反应堪称果决。来袭骑兵刚现身,他们就立刻舍弃实在不能骑的战马,多人共乘勉强能骑的战马,飞快地逃离了此地。
来袭骑兵已经发现有人逃走,却没有选择追击,而是把注意力转向了原地固守的铁峰郡使团。
他们催动战马,不近不远地绕着铁峰郡使团的圆阵驰行。
第一次见到此等阵势的新兵可能心生畏惧,然而温特斯挑选的战士对于赫德人的战术已是烂熟于心。
“收起火枪。”皮埃尔不想暴露虚实:“小心箭簇。”
瘦小猎手惊恐地躲在毡墙后面,一个劲对皮埃尔重复一个词。
皮埃尔心生疑惑:“通译!他在说什么?”
通译反复听了好几遍,犹豫地给出答案:“他好像是在说——咸海之东。”
“海东部?”
就在此时,来袭骑兵似乎下定了决心,刀锋一转直插圆阵。
皮埃尔手上的火枪数量有限,骑兵却可以选择向着圆阵任意一处发起突击。
“自由射击!”皮埃尔的声音已经嘶哑:“坚守阵地!”
铁峰郡使团的人数很少,就算阵地非常小,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空心的阵型。并且由于出发时并未携带超长枪,众人手里只有骑矛。
所以在皮埃尔看来,取胜唯有依靠工事限制敌人骑兵的行动,再将敌骑拖入肉搏战。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因为皮埃尔并没有见过莫里茨中校杀人。
“小米切尔先生。”莫里茨碰了碰皮埃尔的肩膀:“辛苦你了。”
说完,莫里茨开始点名。
还没碰到绊马索,冲在最前方的凶悍蛮骑就直挺挺从马背跌落,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失去骑手的战马继续冲刺,直至被绊马索放倒。
发觉失去骑手的战马仍旧会破坏绊马索,莫里茨中校改为先给战马点名,再给骑手点名。
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愉悦……准确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箭簇消失在莫里茨手中,又出现在敌人体内,莫里茨·凡·纳苏就这样剥夺着生命,一刻不停。
皮埃尔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现实,他有些慌乱地喊道:“中校,请等等。”
杀戮暂停。
“怎么?”莫里茨看向皮埃尔。
“杀人就可以。”皮埃尔喉头翻动,艰难地说:“战马我们用得上。”
“嗯。”
杀戮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