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如萱便接到玉影通知,熬玉宸将药方带走,回去试用。
然而到底为何,楚如萱自然知晓。
慧月正为楚如萱梳妆,一脸疑惑道:“小姐,寰羽王为何离去?不是要治腿?”
“被我治好了呗。”楚如萱奸笑道:“不过不是腿,是心。”
慧月一脸纳闷,楚如萱轻笑起身,前些时日已经派慧月将二进院子的钱匣子拿来,但房子并未退,毕竟半月后还要回去。
楚如萱数了数里面的银子,这些时日问诊赚的其实不多,主要为的便是打响名声。
但官宦前来治病,那些贪财,楚如萱还是收了不少,四舍五入现在也有八千金子,说起来与两万相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楚如萱难免有些忧愁。
“任姑娘,夫人请您前去。”
远处传来齐莺婢女的呼喊,楚如萱应了一声,交代慧月稳住前来看诊的人,便向着后院走去。
今日阳光正暖,小风吹在楚如萱的面颊上极为舒坦。
她哼着小曲来到后院,大门推开映目屋内却是有三人。
齐莺,游元明,以及一名身穿藏蓝色花袄,模样看去半百的嬷嬷。
“予妗参加哥嫂。”
她眼眸淡扫嬷嬷,齐莺一脸僵笑,介绍道:“夏嬷嬷乃禁幽王妃的奶娘,此次前来想要让你前去禁幽王府为王妃看病。”
夏嬷嬷起身对着楚如萱行礼,一双浑浊眼眸扫了楚如萱一圈,此女子面容绝佳,气质亦是不凡,不过就是出身卑微了点。
但被太守认作干妹妹,身价水涨船高,也算是能跟她搭上话,若往昔,自是不会多瞧上两眼。
楚如萱有些不解齐莺的表情,有人来看病不是好事?
而且这禁幽王妃可是大差事,能赚不少。
禁幽王苍元诺乃大皇子,降生便被立为太子,母谁不知,但因年幼之时偷拿了皇太后的‘金翼军’军印,被定大逆之罪打回原型。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传遍古今,为了牵制游元明,苍元基便将现禁幽王苍元诺落定麻城崖。
齐莺面色再次僵了僵,对着夏嬷嬷道:“予妗来了,你们商议吧。”
夏嬷嬷颔首,对着楚如萱道:“任姑娘,老身前来便想询问您可否给王妃看病?诊金少不了姑娘,但唯一条件便是要在王府住到治好。”
“若是治不好呢?”楚如萱眼眸微嘘看去,终是明白哥嫂的意思,若是前去,可就没有庇护她的资本,全听禁幽王发落。
夏嬷嬷不再多言,一双眼眸深邃看着楚如萱。
楚如萱轻笑,“好,予妗答应。”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治不好一说。
夏嬷嬷会心一笑:“任姑娘,还请收拾好行礼,一会与老身前行。”
游元明叫住夏嬷嬷,厉眼道:“予妗现在为本太守的干妹妹,夏嬷嬷应当知晓该如何做。”
“奴婢知晓。”夏嬷嬷面色不改。
待夏嬷嬷被带走后,齐莺才拽着楚如萱,一脸焦急道:“你当真有成算?”
齐莺叹息一声,继续道:“禁幽王妃身染重病多年,群医束手无策,但前去看病的医生没有一个能从禁幽王府出来,是生是死未知。
此次能让王妃的嬷嬷前来,可想而知多么看重你,你若是不想去,他们也强求不来,若是去了,哥嫂…”
齐莺咬了咬牙,怒道:“若有不测,哥嫂豁出性命也要将你带回。”
楚如萱心头一暖,拍了拍齐莺肩膀,“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要等你出月子与你讨教武艺,放心,不出半月我就回来。”
“好…”齐莺握紧了楚如萱的手。
——
出行半日,傍晚终是到了麻城崖郊外的禁幽王府。
这一路上楚如萱皆能感受有人跟随,怕是熬玉宸还未放弃,寻人监视。
此王府坐落于山头,周围百草丛生,树木光秃,积雪布满枝丫。
楚如萱进入王府,还未等休息,便被夏嬷嬷带去一座偏僻院落,提名‘忘忧阁’。
“啊!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
隔着许远,楚如萱便听闻里面传来的大喊声,还未等靠近门厅,便瞧见一身藏蓝色衣衫,长发冠起的男子从内被推出。
“王爷,任姑娘带来了。”
苍元诺转头看来,面颊布满被王妃抓挠的五指红印,五官与苍英耀及其相似,不似苍元基俊傥之美,却充满阳刚。
“民女参见王爷。”
苍元诺眼底划过惊艳,但也只是一瞬,他抬袖擦拭面颊血痕,自嘲道:“让你见笑话了。”
“你医术被传播如神似鬼,本王对你赋予重望。”说着他抬袖将远处树丛掀起。
楚如萱下意识看去,眉头紧皱,虽是入夜,月光朦胧,但依旧能看见树下堆积的森森白骨。
苍元诺冷声道:“那些都是往昔未曾治好云彤的医者,你本为太守夫人救命恩人,若是治好重金酬谢,治不好,下场一般!”
楚如萱忽而笑了,这苍元诺根本没将游元明放在眼里,说白了不管她是谁,治好活命,治不好还是一死,谁都没用。
“你笑什么?”苍元诺眉心紧蹙道。
“我就喜欢王爷这般丑话说在前,王妃可是在屋内?那咱们便废话少说。”
楚如萱阔步向前。
苍元诺眉头舒展,嘴角勾起嘲弄,“听闻任神医性情爽朗,当真…”
楚如萱脚步微顿,侧眸看去,“王爷不拿予妗当人,予妗也不用跟王爷客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