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潮州帮和解之后,萧文生开始全力忙于北方集团和南洋集团的事务。北方集团倒好,萧连树、秦俊忠、萧文康众人是老兄弟,个个精明能干,除了战略策划,不需要他花费太多心思,但南洋集团不同,不仅有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经营危机,也有他继承南洋集团后的新旧交替危机。
有时候,他后悔自己接替南洋集团,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一个玩不好,不仅不能改变南洋集团的困境,甚至牵连北方集团。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夫人年事已高,亚洲金融危机已叫她耗尽心神,接近油尽灯枯,即便是一个有恩与自己的陌生人,面对她的期望,自己也不能推卸。何况他是自己的亲奶奶,在创业的路上,给予自己巨大帮助。他白天除了在华侨医院陪老夫人和夫人,便是在明日之星广场或爱德华大酒店办公。
这天上午十一点多,他从明日之星广场回华侨医院看望老夫人,一进病房,一个六十左右的高个子中年人在陪老夫人聊天,看他进来,急忙站起来,笑着说:“少爷,你现在是赫赫有名的北方集团总裁,什么时候赔我的鞋子?”
萧文生愣了愣,看看老夫人,“奶奶,这位伯伯是?”
夫人笑着说:“他是咱们南洋金融的总经理杨自清。你刚回南洋的时候,有天杨伯伯来看你,他穿了一双高筒皮靴,你往里面撒尿,说看看他的皮靴是不是像雨靴一样不漏水。”
萧文生自嘲地笑了笑,说:“杨伯伯,小时候太爱胡闹了。”
杨自清也笑了,“一晃二十六七年过去了,少爷也成了名享全球的商业大亨,我们这些人既高兴又惭愧。”
老夫人冲夫人和保姆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去隔壁,留下萧玮陪他们。夫人领命,急忙和保姆们去隔壁。
“文生,自清他爸是你舅爷的副军长,从参军开始,一直跟着你舅爷,对你舅爷和我忠心耿耿。自清从英国牛津大学金融博士毕业后,便在南洋金融工作,三十多年了。”停了停,“自清,文生是我的继承人,北方集团的成绩有目共睹,我想传位于他,早日扭转南洋集团的困境。”
杨自清急忙说:“少爷是你的孙子,继承南洋集团天命所归,我们绝对支持少爷和服从少爷。”
老夫人长长地叹口气,“南洋集团有如此困难,我要负最大责任,但想扭转困境,必须改革,来一场翻天覆地、改头换面的大改革。”
杨自清符合地说:“亚洲金融危机,我未能识破克劳伦斯和他背后金融大鳄们的阴谋,中了他们的圈套,没赚到钱,反而害的南洋金融损失惨重,也拖累了整个南洋集团。老夫人看在家父面子,没有惩罚我,少爷手下人才济济,南洋集团也需要改革,我愿意牺牲自我引咎辞职,请老夫人和少爷批准。”他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萧文生暗暗笑了,好一招苦肉计,这帮老滑头,看到北方集团的成功和老夫人改革的迫切性,怕自己替换他们,来个先发制人地逼宫,不拿点手段,他们以为自己只会武功不会文治了,“杨伯伯,南洋集团有今天的困境,亚洲金融危机是大背景,克劳伦斯是幕后推手,但主因在于你们自己,一个克劳伦斯和几个金融大鳄,即便想呼风唤雨、翻云覆雨,也要给他们一个条件。”停了停,“2000年,我想收购东美药业,请一个朋友帮我做空他们的股票,价值50亿美金的东美药业,最后我以2.7亿美金收购60的股票。去年秋天,有几个金融炒家想做空我们,但我不上他们的当,不管股票涨跌,我都稳坐钓鱼台,最后他们铩羽而归,低价把手上的股票兑给我,我又成了最大收益人,东美药业从市值230亿上涨至350亿美金,我手上的股权也高达83。”
他看杨自清的额头出了汗,接着说:“2000年,我去法国收购克莱夫钢铁,他们是欧洲老牌钢铁企业,市值200亿美金,我却最终以2亿美金收购。我能成功收购和反收购,主因在于我的目的是经营,不想投机。”
老夫人面带微笑地点点头,萧文生已经压制住了杨自清。
杨自清擦擦额头的汗,“少爷说的是。”
萧文生脸色冷了下来,“南洋金融被克劳伦斯和几大金融大鳄阻击,你有四个问题。第一是知敌不清、盲目用兵。克劳伦斯是全球臭名昭著的金融炒家,人称金融市场的死亡骑士,在96年,他已经有了动静,南洋又是全球四大金融中心之一,你也是金融市场的宿将,怎么没一点消息呢?”
杨自清又擦擦额头的汗水,低声说:“我打了一辈子雁,却被大雁啄了眼,少爷批评的事。”
萧文生接着说:“第二,贪图小利、好大喜功。东南亚经济是唇亡齿寒、休戚相关,泰铢贬值后,你不是放手微商,而是与克劳伦斯合伙,想做空其他国家谋取利益,甚至动用了所有资金,最后南洋金融市场遭受冲击,你无力抵抗。”
杨自清有点坐不住了,惭愧地说:“我一时利欲熏心,没有防备克劳伦斯。”
萧文生继续说:“第三是优柔寡断、错失良机。克劳伦斯转向南洋金融的时候,你没有立即回笼资金,以为他不过是骚扰骚扰,同时也没联合其他国家政府共同防御克劳伦斯,以至于克劳伦斯携做空其他国家的余威全面做空南洋金融。”
杨自清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低的几乎自己能听见,“少,少爷批评的是。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