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萧文雨在萧大成的陪同下进了南天机械会议室。这几年,南天机械扩充非常快,加盟的小机械厂已经从原来的30多家扩展至300多家,这些股东们尽管有自己的机器和工人,但他们在南天机械内,职位有的是车间主任,有的是生产经理,和萧文雨萧大成相比,有着很大的差距,他们尽管想散伙,但没散伙之前,他们从内心,依然惧怕萧文雨和萧大成。他们早早地到了会议室,等着萧文雨和萧大成来开会。
萧大兵也来了,他昨晚听说萧文雨来了南天机械,原以为萧文雨会约他一块吃顿饭,谈谈工作,但萧文雨没找他,而住在了萧大成家。他今天也是一大早来了会议室,与他一块来的是汽车和摩托车业务的60多个小股东们。
萧大成止住喧闹的众人,宣布会议开始。“各位股东们,最近南天机械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不少股东们想散伙自己干,我请示了萧主席,他昨天来了南天机械,今天与大伙一块聊聊。”说完,请萧文雨发言。
萧文雨看看众人,面带微笑地说:“南天机械成立的时候,我和大家有约定,有利则合作,有害则散伙,大家好聚好散,谁也不能强留谁。”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反而愣了。他们原以为萧文雨会游说他们留下,如果他们不留下,他或许使用一些强硬手段胁迫他们,但萧文雨一开口,便是大家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一切遵循大伙的意见。
沉默了两分钟,张家山站了起来,“萧主席,萧总,这些年多蒙你们照顾,我们有肉吃有汤喝,不是我们不讲义气,我们也要养家糊口,你的恩情,以后有机会我再报答你了。”他这样一说,邱密八九十个人也纷纷附和着张家山要散伙。
萧大兵不满地说:“张老板,邱老板,这几年,我们一点没亏待大伙,你们在南天机械拿的红利比你们以前开工厂多了几杯,现在南天机械有了一点点困难,你们立即散伙不干了,你们是人吗?”
张家山不高兴地说:“肖总监,你也一样,没我们这些人,你能坐这个总监位置吗?我们带着机床和工人跟着你,不是赚钱是什么,你好像没拿什么钱,反而拿的钱比我们多得多了。”
邱密也发言说:“我们多多少少也是几百人的工厂老板,但你吆喝来吆喝去,不如一条狗。”
萧大兵冷笑着说:“这叫有能者居之,去年我们组建汽车和摩托车事业部的时候,请你参加汽车和摩托车事业部,你怕风险,拒绝了。还有邱密,你的工厂原来属于汽车和摩托车事业部,但到了一半,你说汽车和摩托车行业要求太高了,你受不了,退出了。像你们这样的烂泥,怎么能扶上墙呢?”
萧大成看萧大兵越说越过分,急忙喝止他,“大兵,够了。”
萧大兵没有听,继续往下说:“他们天天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这么多好事,我也想去找呢,大家何必辛辛苦苦地干呢?”
张家山是个黑脸,现在变紫了,他愤怒地说:“好,我是烂泥,我扶不上墙,我高攀不上你们南天机械,我退出行了吧。”
萧大成急忙赔笑说:“张老板,大兵说话有些莽撞,文雨也来了,咱们消消气,慢慢谈。”
张家山冷哼着说:“谈什么,我们都是烂泥了,留下脏你们的地,我出去自己干,即便饿死,也不来你们南天机械讨饭。”
萧文雨看着越说越不像样子的张家山,又看看蠢蠢欲动的其他人,暗暗笑了。张家山原来是个机加工老师傅,有些小聪明,但胆量不够大,做事畏首畏尾,在南城十来年了,他的机械厂不过七八十个人,但跟了南天机械后,短短几年,小机械厂扩张至两百多人。他敢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背后有人挑唆和指使,他不过是个挑梁小丑,如果不能打压他的嚣张气焰,怎么压制其他人。他拦住要说话的萧大成,示意萧大兵继续和张家山邱密闹下去。
萧大兵看萧文雨默许他和张家山吵架,也有了底气,“这两年我给摩托车厂和汽车厂供货,咱们的质量水平和他们的要求不再一个档次,原材料涨了20多,工人工资涨了30多,你的小作坊没技术没品牌没客户没规模,又没有质量意识,你给谁供货。”
张家山看萧文雨默许萧大兵指责自己,也怒了,“我给谁供货,你不必操心,反正我不给你供货,这辈子也不赚你的一分钱。”
萧大兵看了看他,嘲讽地说:“去年我从rb请了几个管理顾问来指导工作,他们说,rb的车间工人至少要懂编程和计算机,像你这样小学都没毕业的人,以后不要说开工厂,想找个工作都没人要你。”
萧大成看看萧文雨,懂了他的用意,笑着插言说:“是呀,去年海州汽车审核小组来咱们南天机械汽车和摩托车事业部审核,我以为凭咱们南天机械,至少是个中上水平,但打了分,只有35分,属于极差水平。我自然不服气,但和他们交流后,人家说的非常有道理,只能叫大兵带人按他们的要求整改了。”他故意叹口气,“有时候想想,我这个省城大学机械工程的研究生是不是白读了。”
萧大兵接话说:“这次咱们的产品在欧洲出现断裂事故,根本原因是我们没有一个完善的供应链管理,不管是陈翔的机械厂,他的原材料生产商,甚至是炼钢厂,大家都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是哪,没有一点规划性和策略性。”
张家山和邱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