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她们在里面可就久了,我甚至想派这俩挨千刀的吃货绕前面那院子看看有无后门,但想着银铃不至于将我丢在这里,就有些着急。
但是带这俩进去,明摆着丢人。一番踯躅犹豫。只得又点了几斤肉,筛些酒。乘着酒肆庖厨筛酒切肉的当口。我还是将这两人打发出去看看前面院子有无它门。
就在热腾腾肉刚摆我面前的开心时刻,却有一仆人到我案前作揖。很是有礼。
“请问,先生可是申公子?”
“正是,汝……”
“哦,正如尊夫人所言,可否随在下去我家主人院中。”这番话和这人作派确实上得了台面,这司马家确实有些玄乎,连个门下之人都有如此风度。
我看着他,心中却想着刚上桌的肉和酒,但明白,去是一定要去的。
那仆似已看透我所想,直接转身,给钱与那酒肆主人,只说是替我付账。然后转身再请我。
我歉然表示感谢,毅然站起身来,决然随他而去,心中依然挂念我那一桌没动的酒和肉。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透此刻我心中所想,不过看着他头也没抬的领着走在前面,估计看透也当不知道。
我与那酒肆主人说,刚才于我席上二人若是回来,让他们在此等我,此席勿撤,留于此二人享用。
终究松了口气,这一桌东西终究没糟践,也终究没让他们在人家院子里糟践我家名声。
这一番整装,随他入院。此院内颇是优雅,庭幽园净池清草青,看着便那么舒适,不知长住是何等快事,心下努力记下诸般布置,回广信,也可依此捯饬一番。我自名道貌岸然冒充文士之粗人,又喜好在外人面前附庸个风雅,如我这般不要脸装fēng_liú的人在在此自然需要谦恭虚心起来。
过第一进庭堂,便有一中年男子在此躬身行礼恭迎我了。
看着银铃也在其旁随之与我行礼,并站回我身边,猜知此人应为此间之主,赶紧回礼,“内子因弟之故打扰府上,还请主人家海涵。”
“辅政卿大人此话怎讲?”主人声音不大,中气似不如我这般足,但也算清楚:“辅政卿夫人光临寒舍,已令敝居生辉,怎能称打扰?”
要说其实这话不应该说,按理我辅政卿入民宅于习俗法理不合,但这个年景似乎也没有人追究了。要说随之一同衰落如那荒园般的便是民爵制,什么公士,不更这番词语只有学堂的老师或许会提及了。不过也好,至少那荒园也重又恢复生机了。有些东西不合时宜了,还是去了算了,去掉了说不定更好。
下面一番例行公事般礼让往来,我很熟练,但我记不得具体步骤,反正他走一步,我随一步。他有甚礼节要走过场,我忍着不耐烦陪之。看着这一步,我至少知道下一步我要如何。
要说这点上也应该改改了。他家比皇帝陛下那边都啰嗦,浪费老子吃饭时间来干这个,着实令人不快。
看起来应该算是一家有古风的人家。但是太死脑筋,就不能省省么,折腾得老子又饿了。要说司马家的死脑筋看来算族风。
希望岳父大人没有睡着了做恶梦,梦见我又诋毁他们大家族一次。
紧接着我就懵了。
引入正厅时。我转脸看见了堂上岳父大人的微笑。要说分辨岳父大人浓密胡须中间的微笑和面无表情以及面有愠色的区别,我可是在越地山中没少花时间观察和琢磨。
而更令我吃惊不已的却是在场居然还有一位故人。我许久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了,他似乎又回来了。不过看衣服,似是便装到此。我自己看了看自己,倒还算整齐。不过也没显露身份。不知何故,我还松了口气。
这是一家什么人家,他老人家如何都到了这里。
首先,礼节仍不可少,我犹豫了半天先和谁说话,乘着这按座次行礼间隙,心中也算计较了定当。
“未想郑公来我妻族盘桓,与此间主人有旧乎?”既然岳父是次主的位上。我便也混入这边主人口吻。
此君似思索了片刻:“似与君相若。”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我和卫仲道大哥这个书呆子也说过。
“郑公大人也知我妻族俊才众多?”我不是傻子,虽然我明知道我和他来的目的不一样,但如此说来,似乎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除非,他夫人也姓司马。而据我所知……我还真不知道他夫人姓什么。看皇甫若小妹没和银铃叙亲,应该不是。
皇甫大人眼中忽然仿佛有了一丝光彩。旋即又黯淡了,忽然笑了一笑。
他没再多说话。只是与岳父大人私语一番,便起身离去了。
临了。他还与我说一番:此等不期之私会,不足与外人道也。
很谨慎,但若为此何故不先行离去……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了。
便也借故离去。
无人拦我。
心中明白,他们都想让我去。心喜道:蒙对了。
真是蒙的,我心思其实大多还在外面酒肆,只是此刻需得收敛。
未几步跟到后院僻静,我看前面人走得慢了,补一句:郑先生,留步。
越贤弟,何事?
“君特意留以见鄙人,余虽愚亦度君似有要事欲与在下叙谈。”我觉得我有点罗嗦。
“且借一步叙话。”郑公似乎很是小心,最终他说了一段很是奇怪的话:“此处据说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