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
青儿扶额,小姐也太神经大条了吧,她心中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
那公孙剑对宋翎儿是一直以朋友身份自居,甚至有时候都没做到一个朋友该有的气度,从不考虑小姐的感受,很多时候都是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就像前些日子这二人相约去集市闲逛,青儿在他们身后远远跟着不打扰二人,就在自家小姐还在一门心思的看着路边小玩意儿的时候,公孙剑突然告退一声,也不待少女回话直接就没了身影,等到小姐回过神来,公孙剑都消失一炷香了,还有今天的说走就走,这让青儿很是气恼。
事后青儿还问过少女,没想到少女是真的陷入情网之中了。
只记得那天傍晚破天荒有一丝落日的余晖,霞光将马车的影子拉的很长,宋翎儿也坐在车厢内含情脉脉的说道:“作为一个将军,事情肯定很繁忙,这比那些逛青楼的世家子弟好多了。”
百节年为首,此话不假。
若是想找出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除去大周打败南朝西蜀收复失地,恐怕再没有一个节日能和除夕当天相比,就算是那满城同庆的仲秋节,也不过是富贾人家的节日,这穷人仲秋节可以不过,但是春节必须要过,哪怕只不过给身上添几块碎步,在桌子上焖上几个红薯,那也是改善衣食了。
年关年关,对于那些负债之人来说,过年就如同过关,催债讨债之人最晚也会在除夕前一天登门拜访,有脾气好的人不想在大喜之日坏了兴致,摆着一副好脸色去催债,若是欠债之人还不起,一人一个台阶下,约定最迟多久归还,若有违约可对付公堂。
那些脾气火爆的人在大清早就开始砸门踹门,扰人清梦,也不怪他们来那么早,这大多数人还是欠的太多无力回归或者拖欠太久,讨债之人也被磨出了脾气,生怕欠债之人逃跑,那大把银子可就又一年要不回来了。
宋嵘早早就赶回屏州,屏州城的新春还需他来主持,他若是再不回去,屏州城的高官们送礼都没有人收。
校场在今日也给士卒们放了假,不过依旧不能回家,随时准备备战,家国安宁可比亲人团聚重要的多。
今天公孙剑很忙,非常非常的忙,于有俊、柳庆匀两位顶头上司发令了,让他处理将军府过年的大小事宜,若有不妥之处,少不了责骂与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是假,责骂倒是真的,新春搞不好,一年到头都摔倒,喻义吉祥的春节可马虎不得。
公孙、柳二位将军忙着迎客,也只有公孙剑这个闲人无事可做,府上倒还有一位闲人,但是没人敢使唤他,那尊大佛抱着一杆长枪在屋顶上赏雪喝酒好不惬意,公孙剑在前后两院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每一次都带着艳羡的目光看向房顶。
他已经跟着将军府老管事东奔西跑了一整个上午,也辛亏有这个老管事在,公孙剑才能少些一头雾水窘状。
整个将军府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门里门外都是于有俊亲手书写的春联对子,别看于有俊是武功高强的武将,他还有一手行书写的那叫一个潇洒飘逸,观赏性极佳。
将军府上今日仪门洞开,各路达官显贵源源不断的往府内送礼,恭贺新春,但他们只敢走两侧。
于有俊和柳庆匀这时候也到了最忙的时候,招呼着各种各样的人群不说,还要担忧别让下一批拜访的人等的太久,许多有眼力见的权贵都是匆匆放下礼物拜了个新年就离去了,还有不少死坐着不走,有一句没一句的套着近乎。
于有俊对于识相的人也都是道谢客套挽留,至于那些不识相的,只让丫鬟杂役们伺候着,爱走不走。
就连柳将军都被这些狗皮膏药给激出了火气,甚至还在别院没人的地方放松一会的时候破口大骂起来,说什么平日里不见人,一到节日就成双成对成群的来,像商量好的一样过来添堵,哪有那么多恭维话可说,说出来的话就那么几句,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柳庆匀说是这么说,于有俊招呼不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喊了一声,柳庆匀还是悻悻然走了过去,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换上已经僵了的笑脸。
公孙剑与老管事蹲在前院雪地里休息,买卖年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交给下人们去布置了,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在这一上午也得到了升华。
老管事掏出烟枪往地上磕了磕,稍微磕出一些烟灰他都小心翼翼的给捏回去,那些实在弄不回去的烟粉,被他痛心疾首的踹在一边,正所谓得不到就毁灭掉,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
那股子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市侩劲儿,和方才出去购置年货,与贩夫走卒们谈笑风生的慈祥老头,简直不是一个人。
老管事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烟管之后,他嘬了一口深深吐出,顿时间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表情也变得十分怡然舒爽。
公孙剑弯着嘴角,一脸的大惑不解,他问道:“老头子,这玩意有那么金贵吗,看你一点也不愿意撒出。”
老管事又深深吐了一口,“还行,这下品的烟草仅是二钱银子一袋,一些上品的要二三两呢。”
“你这每个月的月钱有三十多两,还用的这么节俭?”
老管事斜靠在门边,裹着今天他媳妇儿送过来的崭新棉衣,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一小屁孩懂什么,我抽的不是银子,抽的是态度。”
公孙剑点了点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