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曹操与袁术那已经可以说是势不两立,关系险恶到极致了。
虽然典韦之死是吕布一手造成的,但曹操也毫不犹豫的算在了袁术头上。
加上这帐下的夏侯惇,曹洪,都算与袁耀关系极为恶劣,两军又有显而易见的利益冲突。
是以这陈留一战,是人人都晓得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没有第二条路了。
然这曹军人人都以对袁术的大战为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曹操帐下最重要的谋臣,曹操最贴心的臣子,最信任的挚友荀彧。
这会却心头还存着那被袁耀埋下,被郭嘉浇灌的种子,一回了大后方濮阳,就直去了最不该去的地方,去寻了最不该寻的人。
…
荀彧在曹家的地位实在太高了,高到出入任何场地,那可都算是出入自由,绝对没人敢闲言碎语一句。
然虽如此,那天子刘协自从在许昌秘密召集过朝中一班老臣之后,曹操把其弄到濮阳又如何不会叫专人看管?
那是早早就布置好的探子,只负责监视濮阳可还有谁人会与那天子密切来往。
一旦有情况,可不经任何人,直与曹操自己相报。
可谓是受曹操亲自统领,也能看出曹操对此事那是何等重视。
然荀彧却不知这些,也不管这些。一入了濮阳,就去寻了国丈董承。
…
董承见荀彧来寻,心头那是别提有多震惊了。
第一反应,那是差点以为曹操要犯厥,来谋害天子!
实在是这荀彧乃曹操铁杆,素来不与天子来往,骤然来寻,也怪不得董承会胡思乱想。
那是当先就开口问道:“荀尚书,此番来此,莫不是要来害吾与天子性命来了?”
此话当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若是没被袁耀种下种子,说不得荀彧也不会多想。
然自己心里存着不好的念头,这初一见到董承,就听其此言,荀彧心里当下就咯噔了一下。
“未想国丈如此想丞相,这一见得自己竟然就说莫不是来害自己!”
“当真不想,天子竟然如此想丞相!”
“这关系到底如何会变成这样?”
荀彧可真是一见得董承,就被其扰乱了心神。
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再听荀彧说道:“今来寻国丈,乃是为求证一件事。”
要说这董承,说起这话这一有刺探的心思,二也是有些抱怨的心思。
这被曹操从许昌弄到濮阳,远离了朝廷中的旧友,心中哪能没半点怨恨情绪。
往日里也没人敢来与董承说事,这憋的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荀彧,也实在忍不住了。
不过董承抱怨的一句,也算发泄过了,听荀彧好言相对,也收了有些郁结的心神,再问起道:“就不知吾还有何事,能让荀尚书来求证的?”
却见荀彧听得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心中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是坚定不移的问道:“闻天子曾下的一封秘密血诏与淮南袁术,可当真有此事?”
张口结舌!
这董承哪里能想到,这荀彧来寻自己说的竟然是这事!
心下很快又是一颤。
看来是袁术战事不利,终究还是要发了天子诏书了!
如此说来,那曹操也知了此事!
“罢了罢了,当日发的这诏书,不就以有此觉悟,只是不想那曹操真能对自己动手!”
心下有这心思,董承也是直言道:“不错!曹操自领丞相,却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一朝丞相,却不知理度,哪敢称忠良之士?”
“这曹操如是董卓之流,妄行之举不胜枚举,天子自要寻忠良勇进之士讨之!”
“今既是文若已知,怕是当真来拿吾性命来了。”
荀彧听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好家伙,到了这国丈嘴里,曹操成了董卓这般的恶徒,反倒是那袁公路成了忠良之士了,岂不可笑?
那袁公路名声到底何样,天下士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怎么偏偏到了天子眼里,成个好人了?
忍不住就直叹息道:“不想天子真有此密诏,不过国丈放心,此事丞相还不知晓。”
董承一听曹操还不晓得,这心里又有些不明白了。
一脸疑惑看着荀彧道:“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还请尚书直说。”
荀彧应道:“袁术并未发诏,此诏书之事,乃是那袁家公子袁耀,私下与吾说得。”
袁耀这名字,到这时候也总算是传到董承耳朵里了。
然董承听得稍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不想尚书之名当真是名满天下,那袁家不愿发诏,却愿把此事说与尚书,可当真是信任。”
荀彧来此就是问个结果来的。
如今得了结果,又听董承这话是暗里给袁家言语,再也不愿与其多言。直拱手行的一礼,就告退而去。
只留得董承看那荀彧远走,心里却暗自存的心思。
“那袁家公子倒是有意思,把此诏书瞒着曹操告知荀彧。就看今日荀彧这表现,看来还着实有效果!”
董承心里清楚,这荀彧能瞒着曹操来此,单独来寻自己,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那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
也不知那袁家公子哪里就能吃准了,这荀彧还有这般心思。
若是换个别人,只怕早与曹操明言了。
选的好!
选的好啊!
董承心里感叹的一句,才是转身欲去寻的刘协,告知这好消息。
这曹军里面越是混乱,才对天子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