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胡家,宗吉元心中已经有了数儿,除了胡家这个案子外,对另外那个私奔的案子、隐隐约约的好象也感觉到了些什么。
既然没有什么急事了,也就不必再象来时那样、催马扬鞭地往前赶,二人就这么在村子里的小路上缓辔而行着,在经过胡振利住的那个小院儿时、宗吉元让马停了下来,却没有立刻叫门,而是静静地留神听着什么。
从刚才自胡家院子里出来之后,王玉的一直都保持着很奇怪的表情,此时见宗吉元不做声,实在是忍不住了、道,
“宗吉才哈?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嘘——”
宗吉元却没有理会他在问什么,而是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虽不知为什么,可王玉还是当即就将嘴巴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才见宗吉元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回过头、问道,
“什么?王玉兄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没事儿,不过是在闲聊罢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儿了再说也行……”
王玉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道。
宗吉元瞧了瞧他,脸上露出很奇怪的样子、然后又回过头喊道,
“胡兄!胡振利——、在家吗?!”
“唉,来了、来了!”
小院儿的房中忽然传出“咣”的一声,接着就见胡振利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样子难免有些狼狈,出来一见是宗吉元、连忙道,
“原来是师爷来了,您、您快请进……”
嘴上说着“请进”,可身子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很明显就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宗吉元见胡振利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也不再难为他,笑着道,
“不了,我还要急着赶回去,来此就是顺便提醒胡兄一声儿,明天别忘了到县衙大堂上去告状。”
“哦,好的,小人一定到堂!多谢师爷……”
见师爷对自己兄长的案子竟然如此的热心,胡振利也是颇受感动,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地点着头道。
宗吉元的视线从不高的院墙上越过,看着他、温和地一笑道,
“这是我们公门中人的职责,何谈谢字。不过、胡兄啊,胡大哥的灵前不能太过冷清了,尽量还是要多陪陪嫂子,她可是位可怜人啊。”
“哦,小人知道了……”
听人家这样劝告自己,胡振利的脸上顿时微微一红,朝宗吉元深深一揖。
见也没有必要再多做停留,宗吉元这才一催马和王玉打马快行、赶回县衙中去。
一进县衙大门、宗吉元便直接来找刁三郎,
“三哥,能麻烦您去做一件事么?”
“喂,吉元,跟三哥我还客气什么,有事尽管说好了。”
刁三郎二话不说地便答应着道。
宗吉元点了点头、道,
“是这样,明天有个案子大人需要升堂审理,是一桩人命案子,小弟觉得等到时候现去抓捕人犯、恐怕会来不及,想请三哥带几名弟兄现在就去将那家伙给抓到衙中来。”
“可以啊,是什么人?”
听说是要去抓人,刁三郎立刻站起身来、问道。
宗吉元想了想、道,
“是城北宗家二爷的儿子宗吉才,三哥您和弟兄们到了他家之后,不要多说,只说是县衙师爷有事找他帮忙。大家骑着马去,争取快去快回,小弟一会儿就告诉你、他家的路线怎么走。”
“好,三哥明白了。”
见宗吉元一脸的严肃,又听说要抓的是宗家的人,刁三郎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不一般,便点头答应着。
时间不大,要带的差役们已经叫齐了,宗吉元又将需要前往的地点、详细说了一下,刁三郎便带着人出了县衙、前去抓人。而宗吉元也没回自己的房间,和王玉一起就在这签押房中等着。
此时、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王玉实在忍不住了、再次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什么宗吉元才是什么人啊?”
“哦,是我本家的一个族兄,”
宗吉元边捧起一杯茶、边回答道,
“那家伙不肯学好,还打着我这县衙师爷的名头、去欺压良善。如今闹出人命来,苦主告到了我的面前,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将其惩处了。”
“原来如此,”
王玉听了、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又笑道,
“看来身入公门后,这烦恼不止是在官场中,还会从这些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啊。”
“可不是么……”
宗吉元苦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不过说起来、刁三郎还真不愧有“名捕”之称,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房门一开、众人竟然已经回来了。
“吉元,那个宗吉才已经被我带回来了,”
刁三郎刚一走进门、便说道,之后靠近宗吉元、压低了声音,
“不过这家伙还不知道为什么被带过来呢,完全的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是么……”
自己干了些什么、他心里真的就没个数儿么,宗吉元真是即奇怪、又好笑,对刁三郎道,
“麻烦三哥将他带到大堂侧厅、让他在那里等着我。”
“好的,知道了。”
刁三郎转身出去、和手下差役们带着抓来的人、前往了大堂侧厅,而宗吉元自己先来到了大人的书房。见到了何瑞昌,就立刻将要审案这件事、和大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来到了侧厅中。
别看是堂兄弟,可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