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宁脸上的笑意情不自禁的绽开,如天开云散般,一扫先前的阴霾。
她语调舒缓,问四骨,“霍染怎么说?”
四骨见晚宁喜悦也跟着眉毛挑起,愉悦的道:“霍小将军让主子安心等着,他会把那妖婆娘……不是,是莲娘子,给逮到。”
逮到?晚宁眼前浮现霍染一张玩世不恭又放荡不羁的笑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霍染和莲卿并无私交,二人相识还是因为她曾经吃过莲卿的亏,霍染一直觉得莲卿诡计多端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处处提防。
而莲卿则是把霍染看作一个不懂事的少年人,常常出言讥讽却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从前两人每每见面都是针锋相对,莲卿嘴毒,常把霍染气得不轻。
不过那时候霍染还小。如今的霍染成熟稳重了不少,应该不会轻易就被莲卿激怒。
只是,关心则乱。
她不能拿孝真冒险。
她必须将一切都严密的把控在自己手里,不能生出任何意外。
虽然霍染说能“逮到”莲卿,但她到底不放心,既然莲卿在长安,还是她自己去寻好些。
这般想着,又指使四骨去找霍染传话,然后约好在越仙楼等她。
…………
静芳居二楼雅间,燕沽闲适又恣意的捏着茶杯,轻轻啜着茶,偶尔不经意的抬头打量几眼坐在自己对面神态娴静的女子。
那女子二十岁上下,穿了一身衣料普通的青纱襦裙,长相并不太出众,鹅蛋脸,眉眼浅淡,唇薄色浅,肤色白皙,虽然五官都不算精致,但凑在一起却很协调,有种特别的美感。
她神态自若,唇边抿着笑,看上去是个很温和好性子的女子。
“莲娘子刚到长安?”燕沽放下茶杯,敛着眉目,声音凉凉的问道。
“要是知道云坊少主要请我喝茶,我就该快马加鞭再赶一赶行程。”女子笑容随意,她的嗓音清亮亮的,十分悦耳。
燕沽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在下没记错,莲娘子几年前好似发过毒誓,这辈子都不踏足长安。”
莲卿被他掀了老底也毫不尴尬,随口就道,“那时候年少无知,不知道想挣大钱还是得来长安这种地方。再说了,老天爷忙得紧,那么多发毒誓的,他老人家哪顾得过来,指定把我那份给忘了。”
燕沽见她一副满是江湖气的痞态,也无意深究老天爷忘没忘她誓约这事,话锋一转又开口问道,“莲娘子和慕家九娘子是旧识?”
莲卿轻轻挑眉,抬眸看向燕沽笑着点头,“是啊,她算是我半个徒弟,可惜是个不肯用心的半吊子。”然后眨了眨眼疑惑道,“诶?少主也认识那妮子?”
燕沽含笑,“碰巧见过两回,慕娘子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如今长安无人不知,谁人不想与之相识。”
莲卿撇嘴,长长的哦了一声。
“少主此番找我来可是要买什么人的命,把名单给我,价钱好说。”莲卿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坐的端正了些。
燕沽轻轻勾了勾唇角角,神情却有些不愉,“娘子来长安,所为何事?”
莲卿浅笑,“少主大人神通广大,还有您不知道的事吗?莲卿才入长安就得大人盛情邀请,我自己的那点子小事不足挂齿,还是大人您的事情要紧!能为大人做事可是莲卿的荣幸。”
“在下的事还无需劳动娘子。”燕沽声音冷淡,眼前的女子精明的过了,偏偏还狡猾的很。
莲卿抽了抽嘴角,心中腹诽,那你找我来干嘛?醉翁之意不在酒?
莲卿眼睛微眯,心中一动,对燕沽抱手一礼道:“燕大人,莲卿此番来长安确是有一桩旧时恩怨需要了结,但宗主来前便有交代,莲卿绝不敢给大人添麻烦。”
燕沽笑意温和了几分,看着低眉敛目但神态并不真的恭谨的莲卿,转了话头,“娘子在长安的住所安排好了?身边可缺人侍候?”
莲卿眸光一闪,在心底叹了口气,“莲卿是个江湖闲散人,身份低贱,不配用人侍候。且在长安也留不了多少时日,在客栈留宿几晚便可,燕大人事忙,就不劳您费心了。”
莲卿这番推辞的话对燕沽来说已经有些不客气了,但燕沽却并不着恼,反而笑意深了几分,“外头住着到底不方便,娘子的住处我已经让月奴安排好了,娘子来去随意,不必拘束。”
然后不由莲卿再言语,扬声唤进了月奴。
莲卿要推辞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在心中略一盘算,到底没再开口拒绝。
月奴推门而入,她今日也穿的十分素净,一身月白锦绣衫裙由她穿来却也是风姿无限、妩媚妖娆。她推门进来,朝莲卿盈盈福了一礼,笑容恭敬,“月奴,见过莲娘子。”
见月奴进来,莲卿偏头去看,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春日里满树梨花盛放般的璀璨晶莹。
她眉梢飞扬,脸上笑容不由自主的绽开,兴奋的站起身围着月奴转了两圈,啧啧称赞,“你就是月奴,怪不得……真是难得的美人。”
月奴没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扰,笑意未变,依旧恭敬自持,“月奴敬仰娘子已久,今日一见,娘子果然是如传闻那般的神仙人物。”
莲卿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若说神仙人物,那还得是你家少主那般的!你说是不是?”
月奴见她毫无顾忌的揶揄她家少主,神色微僵,眼睛余光偷偷去瞄燕沽的脸色,见他神色无异,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