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真皱眉,上前扶住安晴,问道:“又不舒服了吗?”
安晴弱弱的道:“我没事!”身子却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谢二急了,盯着安晴,哑着嗓子问:“阿晴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安沅真没答话,将安晴打横抱起,往园子外走去。
“小妹前几日就病了,原以为今年的生辰也不能庆贺,可前日她说好了,太医诊了脉也说已经无碍……我想着她近来心情郁郁,借着为她庆贺生辰或许能驱散些郁气。
是我疏忽了。今早看着还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又……”安沅真抱着安晴边走边对慕晚宁解释,声音越来越艰涩,话也说的乱糟糟,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此时也满是担忧之色。
“是什么病?很严重吗?”慕晚宁担忧的问道。
“起初就是受了些风寒,太医也说不碍事。”安沅真道,可这话听着明显是有所隐瞒。
“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姐病了。”晚宁歉意道。
安沅真道:“与九娘子无关。是小妹自己……小妹的性子,虽然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细如发,忧思过重。”
见安沅真这么说,晚宁基本肯定安家是出了什么事打击到了安晴,安晴才会病的这般突然又这般重,沉思半晌,还是小心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沅真看了眼一直跟在身边一言不发的谢二,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声道:“我大哥,近来不太好。小妹一直很依赖大哥,她和大哥也最是亲近。”
晚宁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次看向安晴。
安晴依靠在安沅真怀里,眼睛闭着,眼角却落下泪来。
她忽然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因为这份感觉她曾经感同身受。身边至亲之人深受苦楚甚至可能性命不保,而自己却无能无力的虚脱感……
近来这感觉强烈到如同一直有人在攥着她的心,让她呼吸艰难,疼痛非常。
可她一直强压着,不肯分心去想。
这一刻,那些情绪又翻涌上来,她看着安晴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她忽然很想为安晴做些什么……
可又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安沅真一直抱着安晴从侧门而出上了马车,慕晚宁跟在他身后也上了安家的马车。
安沅真看了她一瞬,终究没有阻拦。从马车上跃下,骑上马往璟安侯府奔。
马车里,慕晚宁一直握着安晴的手,安晴泪水不停,口中喃喃道:“对不起,阿宁,对不起……”
慕晚宁听得难受,拿出帕子为她拭泪,柔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安姐姐不是也说过,相信世子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晴重重点了下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进了璟安侯府,安晴被妥善的送回她屋里,一切事务都有条不紊。
太医已经请来,为安晴诊脉、施针、开药,安家明老夫人、安晴的阿娘唐夫人都一直陪在床前。
安老太爷、安沅真以及安炳真则焦急的守在外间。
慕晚宁也守在外间,因为里屋安晴身边已经围了太多人,她凑不进去,也不好凑进去。
而谢二不便进内宅,已经被安沅真打发走了。
半个时辰后,太医一头热汗走了出来,回话道:“大人不必担忧,只是一时急火攻心,休养几日便能无碍。”
安老太爷长长舒了口气,进里屋去看孙女去了。安炳真也急急跟了进去。
只有安沅真见慕晚宁还在,走上前欠身一礼道:“今日招待不周,还请九娘子见谅!改日沅真再设宴给娘子赔礼。”
“三哥,你太客气了!”慕晚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可她下一句话却把安沅真也吓了一跳。
“阿宁知道唐突,可不知阿宁能否有幸见见贵府的世子爷?”
安沅真绷着脸,尽量不让情绪外露。
慕晚宁认真而坚定的看着他,“阿宁虽然对医术只是略通,但这几年流落在外,跟随一位友人见过不少疑难杂症,或许能为世子爷诊治一二。”
安沅真从未见过这个小姑娘流露出这般神情,好像成竹在胸,任何事都能化解……
可她再奇特,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沉默的看了她良久,安沅真才再次开口,只是嗓音艰涩,听上去满是哀伤,“我知道姑娘是一片善心,只是,大哥病了这么些年,看过的大夫不知凡几,都说没有治愈的希望,不过是拖着时日罢了……近日来病情忽然加剧,请过无数医师都是束手无策……”
“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她陡然拔高了声音打断了安沅真的话,“还请三哥让阿宁见见世子爷!”
安沅真看着锐气十足的慕晚宁,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眼前的小姑娘气势太盛,好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她的话不容人质疑……
“好!”再次沉默片刻之后,安沅真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但又附言道,“但沅真还是要去请示祖父祖母。”
慕晚宁点头,“好,理应如此,三哥去吧。”
安沅真颔首,疾步进了里屋。
片刻后,安老太爷背着手踱步出来,把对他行礼的慕晚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却一言不发,看了几眼就出屋走了。
慕晚宁没有一丝惊讶,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里的一株牡丹。
如果她想的没错,璟安侯世子安孝真不是一般的病症,只怕是有什么隐晦,所以安家人一向对他讳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