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甘心于这样好似被人诅咒过的命运,青枫浦历代的掌门人都在试图寻找破解这个困局的办法,但终究还是无有一人能够在白露横江的秋风里坐看青枫浦畔“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胜景。
现任掌门绣羽白头翁同样也以此为己任,数十年如一日地钻研于此,为之煞费苦心,为之竭尽全力,连自己的青春都尽付了,但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办法,徒然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他这次破例离开青枫浦,就是为了要给青枫浦这不公的命运找一条出路。
眼下,这个在歧路徘徊、不知前路该何去何从的白头翁已经给自己给青枫浦想到了一条美满的出路。尽管这条路还未走通,但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构想之后的事情了。
“是时候该补偿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了。”
绣羽白头翁白露寒目光微翕,用一种可鄙而可悲的眼神窥看着远处的两位妙龄女子,缓缓地调整自己紊乱的内息。
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内力。他越是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他的心越是平静不下来,心里总好像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在跟他作对,搅得他心神不宁。
“两位小娘子安好!”
白石桥缓辔徐行,至师潇羽和杏娘跟前一丈远处,牵缰勒马,以极为利落极为潇洒的姿势飞身下马,然后向着两位娘子深情一揖。
哪知这两位娘子见他身手不凡,吓得连退了数步,又见他手执兵刃,更是慌得不敢答话。
二人急旋踵侧身,往里一转,执袖掩袂,倒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柔情,尤其是那位身形娇小的,一尺横波剪秋水,双蛾弄颦度春风。
“娘子别怕,我不是坏人。”
那二弟子见两位娘子如此惊恐,忙安抚道:“在下白石桥,见过两位娘子。”
“白石桥?那你是刚才那位的兄弟?那那位老者是谁?”师潇羽微微转过头来,低声问道。
“那边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是我师父,青枫浦的掌门绣羽仙翁。刚才你们见过的那位是我的大师兄白石湫,他这个人粗莽,也不知方才他过来可有冒犯二位神女?若有失礼之处,我这个二师弟在此替他赔个不是。”
师潇羽摇了摇头,怯声道:“白二哥客气了,您大师兄不曾冒犯我俩。”说话间,她低低回眸,微觑了对方一眼。
那白石桥暗暗一喜,眼神不觉有些痴了。
只见师潇羽慢启朱唇,又向他柔声问道:“敢问白二哥,您和您师父师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哦,我们这是去追两个恶人。”白石桥脱口答道,轻蔑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份莫名的凛然正气。
“恶人?什么恶人啊?他们人在哪里?”
骤闻“恶人”二字,杏娘的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惊慌。
她下意识地抓过师潇羽的手腕,那举动就像是大敌当前时强者对于弱者的保护,尽管杏娘本人看起来更像一只很需要别人羽翼庇护的雏燕。
白石桥带着三分欣赏七分怜惜的眼神看着杏娘,见她手里紧攥着碧落箫,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
“原来适才鸣箫之人是她啊!也对,那样轻柔似水的箫声怎么可能是那个村野匹夫所奏!”
刚才,他听闻林间箫声,误以为是昆莫挑衅,想都不想便引着师父匆匆奔了过来。此刻想来,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若是被那个二愣子大师兄知道了,不定又要扯出什么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