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芸瘪了瘪嘴,道:“那……他也没跟我说啊……”
不对,昨夜好像、似乎、仿佛他有跟她解释的,但是,映芸轻轻摇了摇头,实在记不清楚了。
太后笑讽道:“唉,谁知道咱们的皇后气性这般大。隅园是陈家的私宅,皇帝也只是借宿在此,你这么一闹,皇帝还得替陈府翻新修葺,给你善后。”
映芸底气不足地嘟囔道:“谁闹了?我那不是喝大了吗?”
太后起身掸了掸,道:“你那脾气,皇帝跟你解释,你一定不相信,所以还劳烦我一大清早过来跟你说一通。你知道,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俩来回折腾。好了,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又隐隐一笑,道:“今儿我还约了解意去赏花,话说回来,解意那丫头真是让人看着欢喜呢。”
映芸瞪了她一眼,道:“可惜你现在是个女儿身,否则,你到了三妻四妾的古代,一定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吧。”
太后兴致盎然地出去了,头也不回地用昆腔唱着:“莫要辜负这好春光。”
瞧她嘚瑟的,映芸嗤之以鼻。
阿奈进房帮映芸洗漱妥帖了,才道:“娘娘,李公公来过好几次了,问娘娘是否醒了,说皇上请娘娘过去呢。”
映芸甚是无奈,自己留下的残局,总还是要她自己去收拾吧。
待穿戴齐整,映芸便往上房走去。李玉远远地瞧见她,笑着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映芸走近他,睨了他一眼,道:“李公公,你这一笑啊,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李玉讪讪笑说:“哪儿能啊,皇后娘娘吉祥着呢,娘娘里头请。”
映芸硬着头皮进去,此时的皇帝正伏案执笔,知道是她过来了,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映芸提高了嗓门,福身行礼。
皇帝这才摆摆手,让她起身,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过来。”
映芸只好走到他身侧,在他责怪之前,先行认了个错,道:“臣妾知道昨夜失仪了,但这并非臣妾所能控制的,望皇上恕罪。”
皇帝稀罕的目光看她了一眼,能主动认错,态度还是可以的。
搁置了御笔,皇帝佯怒道:“皇后可知,你昨夜一闹,朕要折损皇银内帑数千两,还要给陈家这座宅子赐名,作联作诗呢。其他的也就罢了,只是这皇银内帑,朕就从你的年俸里扣,你可有意见?”
“不敢!不敢!”映芸连连挥手,道:“只是……臣妾那点私房钱,还到几时才能还清啊。”
皇帝一脸轻松地说:“朕不急,你还一辈子,总能还完的。”
映芸想到翊坤宫已是捉襟见肘,每年再还款,她可真要穷得叮当响了。不过,转念又一想,等回了宫,她再去慈宁宫薅羊毛,日子也不会难过。
皇帝又给隅园赐名“安澜”,亲笔御题,取其巡视海塘,望“永庆安澜”之寓意。陈家得此殊荣,一时名声大噪,映芸这事也算掩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