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太后商定了此事,并在接映芸回宫的次日,正式颁下了晋封皇贵妃的圣旨。李玉捧着明黄色的卷褶,于咸福宫纯贵妃的病榻前,宣读了皇上的旨意。
纯贵妃歪靠在床头,硬是要红莲扶她起身,双眸满是泪水地接过了册宝,叩谢了皇恩。
李玉惶恐地笑说:“皇贵妃,您快躺好吧,皇上说了,让皇贵妃您养好了身子,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纯贵妃一脸笑意,吩咐红莲送了李玉出门。
咸福宫的宫女随后向她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一声声地唤着:“皇贵妃娘娘吉祥,奴才们叩见皇贵妃。”
如山岳起伏的声音,哄得她甚为开怀,当日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后宫嫔妃们闻讯,纷纷前来贺喜,咸福宫的门槛都快被她们踏破了。
翊坤宫的映芸躺在摇椅上嗑瓜子,对皇贵妃一事,并不上心。倒是阿奈和玉珀二人,低声交流了一阵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玉珀懊恼地说着:“咸福宫的主子娘娘虽说受了委屈,可咱们皇后娘娘还冤着呢,平白无故的脏水就泼到咱们翊坤宫来了。”
阿奈怕映芸介意,忙说道:“听说皇上也是没办法,才封了皇贵妃的……”
映芸凑了一把的瓜子,一股脑儿吃了进去,掸了掸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不过是个皇贵妃,你们俩至于没完没了的吗?名分与我如浮云,她若喜欢,我还想把皇后的位子让给她呢,我这皇后也当腻了……”
阿奈赶紧捂了捂她的嘴,慌道:“嘘!娘娘,您这话也可乱说的吗?被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映芸淡淡一笑,道:“不说了,谁都不许再说了。”
阿奈和玉珀噤了声,互相看了一眼,拿她们的皇后娘娘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册封皇贵妃之事,丝毫没有刺激到映芸,倒是延禧宫的令贵妃,耿耿于怀了良久,却又不得不带着贺礼,亲赴咸福宫。
不过一晃眼的工夫,令贵妃又要低声下气地屈居皇贵妃之下,心里能不憋闷吗?
这两日,纯贵妃都让红莲给她描了淡妆,胭脂水粉之下,整个人看着精气神好多了,人人都说她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令贵妃给她行了礼,稍坐片刻,便打寝殿里出来了。
正要回延禧宫时,却见郭常在独自依在廊下,面色平静,骤然瞥见,令贵妃心头竟有些森冷之感。
郭常在瞧见令贵妃后,缓和了脸色,上前福身,道:“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令贵妃赐她起身,道:“你如今是皇贵妃宫里的人了,多少也长了脸面,别的宫中的小主,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可以跟皇贵妃日日亲近,待他日,皇贵妃病愈了,你自然也有出头的时候。”
郭常在脸色如常,淡淡地应着:“嫔妾谨记贵妃娘娘之意,定好好服侍皇贵妃周全。”
令贵妃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微地叹了叹,道:“我原还想着挪你去我的延禧宫住,但皇贵妃如今这样,你且还是留在咸福宫吧。”
郭常在亦是神情淡漠,诺声应着:“是,嫔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