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用剪刀刀刃对准自己的胳膊,准备划下去。
“齐颜!你做什么?!”谢傅奕神色大惊,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剪刀。他脸色微白,看起来比她还紧张,害怕。
齐颜自然而然地回道:“小产,是要有血的啊,我当然在放点血啊!”
谢傅奕紧紧攥着从齐颜手里夺下来的剪刀,神色复杂地看着齐颜。
“给我啊。”齐颜一抬手,“你不是说要我一会儿要假装小产吗?小产没有血怎么还叫小产呢?”
“我知道。”谢傅奕深吸了来一口气,声音微微嘶哑,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用剪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划下去。
顿时鲜血滴在床褥上。
齐颜站在一旁:“你……”
谢傅奕嘴角,含着一丝苦笑:“齐颜,我怎么会看着你当着面我的受伤?”
齐颜抵嘴,干咳一声。
“答,答,答……”谢傅奕的血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很快就将床褥浸湿了,烛光下,猩红一片,泛着隐隐的黑。
差不多了吧?”齐颜神道,“你别再失血过多了。”
“……”
…………
…………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先是凌春院“出事“,欧阳大夫先赶来,之后是谢夫人赶来……
“欧阳大夫是你的人。”齐颜单手拄着脸,看着对面的谢傅奕道。
“是。”谢傅奕颔首。
齐颜道:“怪不得事情会这么顺利了……你早就买通他了吧?”
“我跟欧阳大夫是朋友。”谢傅奕顿了顿,说,“他值得信任。”
“是啊……”齐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一直都很得你信任。”
前世的时候,欧阳大夫就一直是谢傅奕的左膀右臂,虽然不是谢府的人,但是帮了谢傅奕不少忙。
齐颜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好了,尘埃落定,我要睡个回笼觉了。”
谢傅奕说:“你不想知道嫣紫的下场?”
齐颜没回头,一耸肩,说:“随便吧,反正,我知道,她会得到自己该有的报应……”
谢傅奕将人送到了官府,看起来是公平公正地解决了这件事,其实不然,官府中有谢傅奕的人,最后,嫣紫是死是活,只是谢傅奕一句话的事。
齐颜不在乎嫣紫是死是活,她现在就想睡一觉,然后养足精神,找个机会偷偷去见谢傅休。
…………
…………
齐颜再次出现在朝夕院的时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些天,她一直不能脱身。
现在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刘姑姑被弄走了,谢夫人也不再火热地盯着她了,齐颜终于能推开朝夕院的大门了。
“你来了?”谢傅休在浇水,看到齐颜,微微一笑。
朝阳正好,披在他的发丝上,落下片片光屑,坐下的黑木轮椅仿佛都发着光。
齐颜走进院中,恍惚被阳光拥抱入怀。
“大公子,好久不见。”打声招呼,嘴角不由往上翘。
“确实好久不见。”谢傅休也面带微笑,“最近,很忙吗?”
“有一点,不过,往后就好了。”齐颜走到谢傅休身旁,她蹲下身,看着谢傅奕休刚才浇水的青苗。
“都长这么高了?”齐颜不抬手,轻轻摸了摸娇嫩的叶。
这种子是伽蓝寺方丈给谢傅休的,他不知道什么品种,只管种下了,如今,已经发芽,抽了鹅黄新叶。
“大公子,现在能看出来是什么花儿了吗?”齐颜问。
谢傅休继续摇头:“看不出来呢。”
“不着急。”齐颜说,“反正总要开花。”
谢傅休顿了顿,说:“若是不开花呢?”
“什么?”
“有些植物,是不开花的。”谢傅休眼神透着些深邃。
齐颜一歪头:“比如说……树?”
谢傅休一愣,被她逗笑了。
“怎么吗?”齐颜眨眨眼。
“没事。”谢傅休道,“我觉得,你说的……蛮有道理的。”
齐颜眯起眼:“大公子,你是不是在调侃我?”
谢傅休但笑。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谢傅休说,“你这些天没来,是因为忙书局的事情吗?”
齐颜闻言抓了抓后脑勺,想着怎么说比较好,她总不能跟谢傅休说,我没有忙书局的时候,我是跟谢傅奕联手做了一场戏。
“书局的事情……还,还要再等一等。”齐颜说。
“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齐颜道,“就是那个书局的老板没在,没办法谈生意。”
“这样啊。”谢傅休微微颔首,又问道,“齐颜,你打算开什么样的书局啊?”
大公子对做生意的事情向来淡漠,如今主动询问,倒是让齐颜有些受宠若惊。
“齐颜?”
“啊?!”齐颜回了神,连忙道:“我打算先开一个分店。”
“分店?”
“嗯!”齐颜重重一点头,“书市有一家书局,叫远红书局,我想开一家它的分店,等到我把分店做大了,生意渠道打开了,经验积累够了,我就可以自己门户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谢傅休想了想,继续问,“远红书局……是谢家的生意吗?”
“不是。”齐颜拨浪鼓似的摇头,她看上远红书局,除了那书局老板的来头,最重要的是,远红书局跟谢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谢傅休道:“我记得,谢家也有经营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