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绝不至于把我甩出去,但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
加之他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出于恐惧,我还是顺势跳到了床边。
那人也不追我,只反身挡在桌子前头,满面惊恐的说道:
“这是给俺大娘上供的,你不能吃!你不能吃!”
这是个男人,蓬乱的头发至少一尺来长,满脸胡须脏的都打绺了。
我实在不能准确判断他的年龄,只能说大概是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样子。
“是个疯子?”二胖愕然道。
“他是三娃子!”
王警官上前一步。
那人眯着眼看了他一阵,竟也口齿不清的说道:
“俺认识你,你是给俺大娘修房子的。可……你也不能吃,这菜是给俺大娘上供的。”
王警官神情复杂,摇头道:“三娃子,别怕,我们不吃你的菜。”
三娃子点了点头,“你别吃哈,这是给大娘吃的,你要吃,俺回头再给你要去……”
话音没落,他身体摇晃了两下,‘咕咚’栽倒在了地上。
王警官急忙上前,察看后说道:“他发高烧了,得赶紧送医院。”
我过去一摸三娃子额头,火烫火烫的。
我起身走到门口,上下看看,将一边的门扇从上下卡着的石槽里卸了下来。
这种老门框子跟我家的一样,家里的门扇被我不知道卸过多少回了,轻车熟路。
王警官背起三娃子就要往外走。
想起刚才照片的古怪,我说你还不能走,让二胖送他去医院。
闫冯伟说:“要是这儿用不上我,我跟着一起去。不然医院且不给一要饭的看病呢。”
两人把三娃子弄走以后,我问王警官,这三娃子是干嘛的。
王警官说,他就是村里的一个疯汉,据说跟林晓华家沾亲,林晓华还得喊他叔呢。
看着桌上的两个大碗,王警官长叹一声:“晓华说过,她姥对人极好。村里的人都嫌三娃子傻、嫌他脏,就晓华她姥,给三娃子吃的,冬天给他缝被窝、添衣服。
这三娃子虽然疯疯癫癫的,可也知道感恩。这都二十年了,我都忘了今天是老太太的忌日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两碗菜……不知道是他费了多大劲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