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足足下了一天,地上的雪厚的地方都能陷入双腿了。
大雪自然对攻守双方都有了影响。不过防守一方还好,毕竟他们据城而守,并不需要机动。
但是对安禄山的军队来说,麻烦却大了。安禄山的计划是,分兵多支,先清理完洛阳周边的城市,把洛阳孤立成一座孤城。再借助人数优势,直接冲进城里,展开巷战。
这一场大雪,迟滞了他骑兵的速度,原计划的合围,因为大半军队未准时赶到,不得不延期。
攻城太麻烦了,而且消耗太大。只有人够多,从各个城门全面发起攻击,才能让城内有限的兵力调配不开,失了守城的地利。
否则现在这点人填上去,虽然也能强行破城,但是伤亡必定不小。他现在兵力珍贵,毕竟这个年代,能跟他造反的,都是他的亲信。这些人死一个少一个,没了朝廷支持,安禄山现在很难再招收新人了。
更重要的是,安禄山军中也有高人,看出来这大雪来的不正常。但是一个能干涉气象的人,到底有多可怕,谁也说不准。
“义弟,捣乱之人应该就在附近。十有**是那帮养在皇宫的国师一流,可有信心除之?”
大帐内安禄山强忍着焦躁,向身旁一个一头华丽金发的英俊西域男子问道。
“中原法师素闻威名,但却没机会试剑。应该比明教的法师更强吧?杀起来应该挺有趣,那我去去就回。”
说完,拿起身边的剑就向外走。
“义弟稍等,摘星,你陪着去一趟,以你的能力更容易找到人。”
一旁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默默地施了一礼,静静地跟在了那人身后。两人就这么出了中军大帐,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黄烁召唤了大雪后,并未离开。而是默默地坐在雪中,仿若假人般,逐渐被大雪覆盖。
黄烁是个骄傲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谦逊的人。傲的是骨,谦的是人。
在修行方面,他一直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新人,一个学生。事实也确实如此,至今为止,他都是在学习,所有的功法,招式,甚至意境,命格,都是在模仿学习,吸收前人精华的阶段。唯一的个人突破,也就是把燎原枪法的内核换成了自己的,也只能算是改进罢了。
所以当他察觉了道家的造神,就忍不住开始思考,为什么?
也因为他是玩家,又出身邪极道这样底蕴深厚的门派,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信息比较多,有一个引子,很容易串出一系列的联想来。
任何时代都有顶级的智者,他们都在无尽的大道中摸到了某一条大道的尽头。
巫族用巫灵窃取神位权柄,道家也造神,控制权柄。而据黄烁所知,到了宋朝,当儒家彻底排挤掉了兵家,一度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时候,诞生的程朱理学,也在试图造神,一位名为理的神。
外来的佛教更不用说,在经过本土改造后,马上也开始了造神之举,甚至效果比道家还好。
而其中的核心,只有一个,由信仰凝聚起的众生愿力,或者叫气运。
这样一来,道家为何会被排挤到江湖之远,佛教为何屡屡遭灭,也就显而易见了。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争气运?这才是现在黄烁在考虑的问题。
随着这半年潜心修炼,弥补短板,当功法突破了十sān_jí,当他的整体实力真正进入了全新的阶段。黄烁对意境,对命格也就有了全新的认知。
当基础力量达标后,人仙命格对黄烁来说就不再是只能勉强使用的超规格力量了,反而日趋成为融入整个力量体系的常规力量。
这时候,黄烁就发现前面没路了。
但是李忘生明明告诉自己前面还有地仙,还有天仙。明明据说吕祖已然是地仙了,明明李忘生自己正在苦苦寻觅突破之法。但自己为什么却看不到前路。
他至今所获得的一切知识体系,都到这里戛然而止,甚至连点不靠谱的传说都没有。这让黄烁很是有些无措。以前,实力低的时候,前方有着无数先贤踏出的千万道路,自己要做的只是选一条合适的罢了。突然路绝了,需要自己尝试着开拓了,这突兀的转变,黄烁一时还无法适应。
就在绝望之际,一个小小的祈雨符,却让他突然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是很模糊,很渺茫的一个方向,也足以让现在的黄烁欣喜若狂。
突然,一阵毫无征兆的大风,席卷了大半个山头,厚厚的积雪被一扫而空,已经被白雪掩埋的黄烁也露出了身形。
被惊醒的黄烁,慢慢的站起身来,有些气恼的看着眼前一对男帅女靓的狗男女。
倒不是思考被打断,气恼的爆粗口,而是这对男女在琉璃心映照下,心绪实在狗血。简单来说就是一对深爱的男女,被戴了绿帽,陷入了爱情,亲情,责任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狗血纠结中。
黄烁看着两人一头金发,典型的中东人的面容。
“我想想啊,安禄山的人,实力很强,西域人,没猜错的话,你是那个西域第一剑手令狐伤吧?”
黄烁还真知道这个人,李忘生在给他普及当世高手的时候提及过。不过主要不是为了提他,而是给黄烁介绍西域特有的一种剑术。
有人的地方就不乏天才,中原武林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但却不断有外来者提醒着大家天外有天。天竺来的达摩,开创了少林一脉,稳稳扎根江湖。更远的西方来的明教,也闹得翻天覆地。
相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