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瑶喝着酒说道。
“你为我赎了身。”
那女子说道。
“所以呢”
靖瑶问道。
“所以我就要跟着你。”
女子说道。
“跟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靖瑶觉得这女人真是可笑。
“不知道。但无论你是谁我都要跟着你。”
女子说道。
“如果那跟着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为你赎身的话,那大可不必。这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靖瑶说道。
女子没有再说话。
一个人铁了心的时候,话是不用再说许多的。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靖瑶对面。
每当靖瑶喝完一杯之后,就再替他倒满一杯。
两个人的动作极为和谐。
甚至有种行云流水之感。
趁着倒酒的空挡,靖瑶仔细看了看这女子的脸庞。
不算是绝色。
但也决计不丑。
此刻的打扮也不似在妓馆中那样浓妆艳抹。
穿着一身质朴的布衣。
略施粉黛。
却是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靖瑶知道他们会错意了。
怕是都觉得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此刻已是深夜。
深夜出来喝酒的男人,有几个会带上自己的妻子
又有几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深夜出来喝酒
所以周围人很羡慕。
甚至还有人专门跑过来敬酒,夸赞靖瑶妻子的贤惠。
靖瑶倒是没说什么。
他来者不拒。
碰杯就喝。
可是那女子却是冷冷一笑。
“在你们男人眼里,不说话的顺从就是贤惠吗”
女人突然说道
靖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即便是他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根本没有过感情。
自从母亲死后,他的日子里只有杀伐与鲜血。
顺从这个词他倒是理解的很深。
因为无数的人都在他的弯刀下跪倒磕头。
他觉得那就是顺从。
而眼前这女人,却是第一个没有惧怕他弯刀的人。
可是她竟然在此刻很是乖巧的给自己倒酒。
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顺从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靖瑶淡淡的回了一句。
喝光了杯中的酒。
女子再要给他倒时,酒壶已经空了。
但她似是知道靖瑶还没有喝好。
于是便自作主张的,让小二又上了两壶酒。
“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问道。
妓馆中的女子自然都有一份独到的直觉。
起码能看出这人的贫富。
但面对着靖瑶。
她的这份直觉却失灵了。
能为他赎身,又带着侍从。
自然不会是个穷人。
但她却看不出靖瑶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种好奇在他为靖瑶一杯杯倒酒时越来强烈,终究是问了出来。
“我从一个风沙很大的地方来的。”
靖瑶说道。
他定然不会说自己来自草原。
“你说的是草原吗”
没想到,却是被这这女子一语道破。
靖瑶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他起了杀心。
自己的身份是决计不能泄露的。
否则不但筹谋已久的计划功亏一篑,自己也会葬身在这远离故土的震北王域。
母亲死后,他为母亲下葬时在母亲的坟墓旁边多挖了一个土坑。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归宿。
所以他决计不能死在外面。
即便是把血流干,也要托着残躯爬回迎火部。
然后躺进自己亲手挖好的坑中,等这风沙雨水自动将他掩埋。
对于这样的结果。
他在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有什么好担心惧怕的。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回不去。
“因为震北王域的你那里的风沙更大,那便就只有草原了。”
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靖瑶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但先前的杀心,却又淡了下去。
这就是矛盾之处的所在。
五大王域的人把平静繁荣当做毕生的追求。
然而草原的繁荣,却需要通过不断的征伐鏖战才能换来。
到底何种算苦,何种算乐
靖瑶自己也分不清楚。
所以他必须要走出去。
要把那些可能破坏草原安乐繁荣的人们提前打败杀死。
这样才能争来一段相对的平静。
“你该走了。”
当这两壶酒又喝完时,靖瑶对这女子说道。
“我为你斟酒三壶,你却也得为我斟酒三壶。”
女子说道。
随即唤来小二,又要了三壶酒。
酒壶摆在桌上,女子微微一笑。
靖瑶的心突然有了些触动。
但很快便被他强行的压制下去。
一个男人的刀,能逼迫一个女人做下很多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然而一个女人的笑,也能让一个男人做下很多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靖瑶已经记不得上次他替人斟酒是在什么时候了。
但此刻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端起了酒壶,为那女子倒了一杯。
酒楼中的人渐渐散去。
毕竟能这般一直喝的人还是在少数。
仍留在厅里的都是些烂醉如泥的酒鬼。
他们趴在桌上,想必不久就会鼾声四期。
这倒也好。
因为靖